第十四章 從軍(1 / 3)

一直到天漸漸黑了下來,埃斯和派德兩人才慢慢從悲傷中緩過點勁來。他們到四周看了看,然後又腳步沉重的走到了一起。

“是‘黑狼’他們幹的!他們都向南去了。‘黑狼’,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埃斯眼睛紅紅的,眼光發直,手裏緊攥著什麼,咬牙切齒地說道。

“‘黑狼’?你怎麼肯定是他們這夥馬賊幹的?”同樣兩眼通紅的派德不解地問道。

“你看!”說著,埃斯攤開手掌,把手中握得緊緊的一把帶鞘小彎刀給派德看。

派德接過刀來,拔出來一看就明白了。原來,刀上刻著‘黑狼’兩個小字。

“‘黑狼’!我與你們誓不兩立!我派德滴血發誓!”自己一家和未婚妻一家也全數遇難的派德發出了怒吼,同時用那柄彎刀在自己手腕上劃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在草原上,用自己的鮮血立下的誓言,就是最莊重的誓言,除非立誓人死亡,否則這個誓言就決不會不執行。

“哈布兒,媽媽,你們好好看著!我用我的鮮血發誓,一定要用‘黑狼’的頭顱和心肝來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對著自己手腕上象小溪一樣流出的鮮血,埃斯也發下了誓言。

馬賊就是草原上的強盜。他們來去如風,在草原上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是草原上各部族的公敵。但由於他們往往有某一勢力在背後撐腰,去洗劫一些小部族,所以對一些小族危害甚大。象埃斯他們部族就深受其害,原來就曾經受到過他們的襲擊,而這次更是全族二百多口的男女老幼盡皆被害,隻有寥寥幾個象埃斯他們兩人一樣,偶然不在營地的人才幸存了下來。

‘黑狼’是馬賊中最殘暴的一支。他們一共有二百餘人,由首領自稱是‘黑狼’而得名。他們已經縱橫草原近二十年,以不留活口而著稱,雖然曾經受到過各部族的多次聯合追剿,但由於他們熟知草原形勢,頭領‘黑狼’狡猾多智、部眾都弓馬嫻熟,所以不僅屢屢逃脫,還展開了血腥的報複行動。後來,夠膽去招惹他們的部族就沒有幾支了。他們就更加為所欲為了。這樣就使得在草原上,談‘黑狼’而色變。這次,埃斯的部族不幸成為了他們的又一個犧牲品。這在‘黑狼’看來隻是一件小事。然而,老辣的‘黑狼’絕對沒有想到,他們這次非常順利的洗劫活動,為他們自己掘開了墳墓!使他們近二十年的風光走到了盡頭!因為他們惹到了他們惹不起的人物——以後威鎮全大陸的‘飛虎’埃斯。

在按照草原習俗,把全族受害者都火化安葬後,已經是深夜了,埃斯和派德還毫無睡意,兩人在熊熊的篝火旁坐在一起,為他們將要選擇的道路而談論著。

“埃斯,你說咱們準備怎麼辦呢?”現在的派德已經習慣事事征求思維敏捷的埃斯的意見。

“依我看,‘黑狼’他們是深夜來的!”埃斯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這一點,看全族人都沒有穿著外衣、沒有什麼反抗就知道!現在,他們肯定已經去遠,我們也追不上他們了。而且,就是追上了,就憑我們兩個人,也不能為哈布兒他們報仇的!所以,我想我們兩人就不花精神去找或者等其他幸存的族人了,明天就去薊門關從軍!我們隻有借助哈藍王國軍的力量,來為我們全族人報仇了。在這個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說的不錯!”派德點頭讚成道,“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要對付‘黑狼’確實太小。而草原上的人都被‘黑狼’打怕了,恐怕沒有人敢公然向他們挑戰。我們也隻有靠哈藍王國軍的力量了。我們明天一早就走,我在這地方也待不下去了!還有,我聽說哈藍王國軍不是說要保護我們嗎?”

“是的!”埃斯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我曾經聽哈布兒說起過,特裏金老族長答應了每年以便宜價錢,賣給哈藍王國軍一批戰馬,他們就在我們危險時保護我們。”說著,埃斯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緊緊攥著自己送給戀人的小彎刀。而那串珍珠項鏈,埃斯已經讓它隨戀人去了。

“哈布兒、媽媽,你們等著,我一定要‘黑狼’血債血償!哈布兒,我要讓這把彎刀痛飲‘黑狼’的鮮血!”埃斯眼裏噴出仇恨的火焰,在心裏暗暗重複著自己的誓言。

第二天一早,隻草草休息了兩個時辰的兩人,就拜別了親人、收拾了為數不多的物品,往薊門關而去。

薊門關,是隔開大陸各國與開天大草原的斯凱山脈上的最重要關口之一,它雄踞於薊門山間裂開的縫隙之前,城池全用薊門山上黑色的山石壘成,牆高十丈。它象一個全身鐵甲的巨人,默默無言地俯視著綿綿群山和遠處的茫茫大草原,執行著它的建造者賦予的職責。從遠處望去,隻見山勢起伏連綿不絕,全都是黑漆漆的、無法攀登的陡峭山石。整個薊門關與薊門山渾然一體,隻有稍微平緩了一點山勢才似乎在提醒人們——這裏就是關口!滿眼的山麓除了黑色,還是黑色,沒有一點別的顏色,好象造物主忘記了在這裏加上一點別的色彩。

在四百年多前,奇利大帝國在最強大的時候,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在這裏建起了這座雄關。自從薊門關建成以來,附近大片地區的關內人們就靠它來阻擋遊牧民族的進攻步伐,即使是強盛的奇利大帝國也不例外。由於它重要的軍事地位,使得它成為了大陸上最著名的雄關,每當人們說起‘關內’、‘關外’時,這個‘關’指的就是薊門關了。

每當草原民族強盛時,或者關內農耕民族衰落時,這裏就會爆發慘烈的爭奪戰。有人說,薊門關的每一塊城牆上麵,都有好多雙方優秀兒女的鮮血和英魂,這地方之所以到處都是黑色的,就是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