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起，邱華宇當初選擇進入學校的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李正希，嚴格來說，這還真是他們兩個第一次正麵對話。也難怪他顯得這樣緊張和欣喜。
安靜的館內因為李正希的出現而無端熙攘起來，打擾了不少讀書的同學，李正希也移步出去，我看不見亦寧，便往裏走找他。
越往裏走，吵嚷越小，聲音卻越清晰，我來回終於在一個書櫃前找到了亦寧的身影，隻是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呆滯，呆呆靠坐在那裏，手裏的書一動也不動，我正要往前叫他，就聽到書櫃後麵的笑聲。
“所以說吧，別以為女的都有多他媽的純潔，特別是像關沁這種看似低調的女人。”
我聽到這話，也止住了腳步。
“那時候就特他媽的看她不順眼，傷就傷了唄，還故意天天拄著拐杖在學校裏晃啊晃，巴不得全世界都給她讓道。之前我不就是沒有看到她嘛，排隊往後一退就碰到了，她也夠裝，就這樣掉地上，還那樣痛得臉刷白。媽的，我才是被嚇的好不好。整一個妖怪似的在我身後，最變態就是她還自己就爬啊爬就起不來，還硬不讓我扶，別人看我那眼神，哎呀，我還遭個不尊重殘疾人士了。”
“她最會就是這樣的了。每次看到李正希還跟哈巴狗一樣貼過去，難看死了，丟光我們男同誌的臉麵。那李正希也不是什麼好鳥，媽逼就是賤而已。”
“那不是，剛才還問我知不知道關沁在哪啊？切，我真想告訴他，**家的關大小姐在圖書館又和年輕的搞一起了，每次都搞得滿城風雨一樣，還有，那個邱華宇不是同的嘛，你們都離遠點，分分鍾搞死你。”
“草！看誰搞誰。你別說，我聽我女人說了，柳密不是出了名的騷嘛，其實那關沁也好不了哪去，前兩年去夜店正有她們兩個的份，都給人玩膩了的，還這麼拽，都說垃圾歸一堆。”
“還別說，她那樣，我看也就這樣，又不好看還裝逼到不行，態度更是惡劣，但你看，她還挺會找人，你沒有聽說嗎，她之前那個車禍的，別人家有錢得很，今天這個也是，男生張得那樣，毛都沒見幾條吧，她也要。”
“你們別說，聽說她現在又有個男人，和今天這個是兄弟，媽的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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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上前隻用力捂住手指用力著發白的亦寧的耳朵，他嚇到了，身子往後一仰，我跪身立刻上前抱住他，不讓他的腦袋撞在牆麵。
“關···關···”亦寧的聲音鼻音極重。
“別聽。”我緊抱著他，壓住自己起伏的心跳，“閉起耳朵，隻聽我說就好了。好嗎？”
亦寧在我懷點點點頭。
“我，沒有這麼完美，也不優秀，更不招人喜歡，所以，這些話是會有的，我聽過太多太多這樣的話了，從涴市一直出來，我很害怕，自己被這些話打敗，但是，我遇到了你哥之後就不怕了，因為有你們在我才學會不去聽不去在意的。”
“涴市？是哥上次和你一起去的嗎？”亦寧的聲音聽上去平和了不少。
“是的，在我眼裏那隻是一個終年陰霾的地方，沒有光明沒有愉悅，但我發現自己錯了，看不見，隻是自己把自己的眼睛閉起來了，把自己的心封起來的，別人隻用言語就毫不費力的傷害，自己獨自悲傷就太便宜他們了，不是嗎？”
“關關，我不知道，原來在別人的眼裏，我們是這個樣子的。我怕。”
亦寧想從我懷裏掙脫，我卻沒有鬆開，在他耳邊細語，“不怕，亦寧。我們都別怕。”
我深刻知道，亦寧在自我保護中有著清楚地是與非、黑與白的劃分，所以我怕此刻這些過分的話語會造成他心靈再一次的懷疑，我不會質疑他的容易受傷，因為那些曾經的傷害，都隻是埋在我們彼此的內心深處，從來都沒有因為過流逝的時間而消失過，那些，都可以輕易複燃，在亦寧的身裏，在我的身裏，也同樣在清汶的身裏。
“關關，你為什麼受傷？”
“恩，因為過去的錯誤。”
“你，不痛了麼？”
“身上的傷，都不痛了。”
亦寧一路走得無任何言語了，他低著走走著，他剛走進來時候的光彩此刻已經消失殆盡，如同當初走在涴市街頭的小關沁，生怕一個陌生人的觸碰就讓自己再傷一次。
我隻默默拉起亦寧抗拒的手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