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汶一回來便投入了新項目的工作，續幾天也沒有能和他碰麵，周末下了雨，天氣變冷了，亦寧來到學校找我，似乎有兩個月沒
他一見我就衝了上來，一副要大大環抱的姿態。
在遇到清汶以前，我對親近的男生都保持距離，但遇到了清汶，接納他的同時，我也同樣包容了親近的亦寧，但身子仍條件反射的往後傾，亦寧一個覺察，收住的步子，佇立我麵前，天真爛漫的笑嘻嘻。
無端和亦寧有男女授受不親的狀態，我反而尷尬了。但還是一個不留意，讓亦寧挽了手臂，“關關，你怎麼瘦了呢？”
“有麼？”
亦寧咧嘴一笑，“沒有，但是通常女生不都是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嗎？嘻嘻。”
我一愣，隻覺得這些年少的玩笑，不知為何曾經是離我這麼親近的，我在美好的成長期，沒有幾個朋友姐妹一起挽手相伴，沒有過共同的話題一起議論，所以，我不知道究竟女生之間會怎麼議論男生，更不知道究竟女生又會喜歡怎樣的話。
“關關，我想吃糖，給我買吧。”
“好。”
亦寧拿了好幾條不同口味的水果糖，其中，有一款正是清汶日常愛吃的。
“關關，你要吃哪種？”
“我不愛吃甜的，”說著，我眼神掠過一角的煙盒，毫不猶豫就拿起了極辣的薄荷糖。
“不行，關關，那個好辣，你吃？”
我笑笑，又放下，“沒有，就看看。我也吃不了。”
“這個，我經常看哥在吃。”笑著，亦寧擺了擺那糖，“關關，你再等等，我給小宇買個東西。”
說完，他又往店裏去。
又看了一眼各種煙盒，沒有迷惑人心的芙蓉王香煙，突然才想起，似乎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聞到清汶身上那熟悉的芙蓉王的味道了，盯著那糖出了神。
亦寧一向沒有像清汶那樣能讀懂我臉上的笑，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所有單純的信任，以至於到了今日，我都無法想象，他是個已經成年的孩子。
“買什麼啊！”柳密一搭手上肩，嚇了我一跳。
“你不是出去了嗎？”
“被爽約了就回來了，剛才給你打電話又不接，搞什麼！”
我掏出手機才發現，竟然被調成無聲了。“剛才上課。”
“陪我逛街，去麼？”
“不去了。”
“為什麼？”
“今天亦寧過來了。”
“靠！你能不能早點說啊。我回去換個衣服，等我。”
“去找邱華宇知不知道！”柳密跑得很快，我隻能衝她喊一聲。
亦寧挑了好久都沒有出來，我隻好進去找他，隻見他站在禮品卡區左右為難的神情。
“要送禮物？”
“恩。爸爸的生日，快到了。”
我愣了一下，也隻笑笑。那一次最後的見麵，似乎成了所有人的遺憾。是的，我仍不時回想，那日的容顏，那日的神態，如果換了在此時此刻，那該是多讓人欣喜的，隻是回不去的過去了。
我看了一眼亦寧，看他指尖在卡片中來回輕掃，顯得不那樣上心，卻仍舊難掩眼底下的失落，他的眼神總在一張紅色的卡片上閃過，那是慶典的紅，想到亦寧爸爸的曾經軍傲，他或許是喜歡的。
“我也不知道爸爸喜歡什麼。”說著，亦寧的手臂無力放下，“現在，再想也沒用了。”
“關關，你爸爸喜歡什麼嗎？”
我張了張嘴，竟然被此刻亦寧的話而滯言。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喜歡什麼。
笑了笑，我搖了搖頭。
亦寧見狀，也隻好笑笑。“看來我們都真糊塗了。”
“其實，”我拿起那張中國紅的卡片，亦寧的眼不自覺跟著過來，“這張，很好看。”
亦寧苦澀地笑著，我們，都無以言語。
卡片還是給我買了過來，我想放著，屬於亦寧的想法。而我突然也想送個禮物給別人，送給柳密，送給成俊介，送給清汶，送給爸爸，甚至送給過往的那段趙岩。不管是誰，隻在一切都還不算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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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圖書館比平日要多上一些來往的身影，邱華宇難得在座位上忙碌。
亦寧是第一次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他似乎很是喜歡，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書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