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嬌夢將那張紙小心整齊地疊起來放進懷裏,盯著曹一羽笑了一下,這傾國傾城的一笑又讓滿樓賓客暗暗屏住了一下呼吸。
她從旁邊端起戀詩捧著的小酒壺倒了一杯酒,朝著曹一羽遠遠拋去,到了他麵前時剛好力盡將落,那杯裏的酒居然沒有灑出半滴。
柳嬌夢從不會主動給客人倒酒,聽說去年曹伯武慕名而來要她給自己倒一杯酒,她卻將匕首抵在額頭,冷冷地看著房頂,將刀尖一寸一寸地劃破肌膚,曹伯武最後悻悻而去。而她額頭上描繪的那道細長花瓣便是在刀疤上用朱砂畫的,不但不損美貌反而越發令人覺得驚豔。
眾人有些豔羨地看著曹一羽,但曹一羽並無興奮神情,隻是微笑著伸出手輕鬆接住,卻放在了一邊,繼續微微低著頭和司馬坤互相交談著什麼,還一邊對桌上的一個花瓶裏的盆栽指指點點。
好像在他們倆的眼中,這柳嬌夢還不如那個花瓶和盆栽好看。
柳嬌夢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驚奇,一隻如皓月潔藕似的玉臂輕輕伸出,輕輕端起那隻小酒壺,款款邁步向台下的曹一羽走來。
大家都在等著看才子美人的佳話,可惜佳話卻並沒有發生,因為曹一羽並沒有接。
滿十五闖了進來,匆匆走到曹一羽身邊,附耳上去低語幾句。
曹一羽麵色露出一絲凝重,轉瞬而逝。
他起身笑著說道:“我忽然有一件事要去辦,就不陪大家繼續了。不過大家可不能走,今晚都要盡興,不醉不行,醉了就直接在這望花樓睡下。望花樓的姑娘是天底下最會伺候人的姑娘,我曹家的將領就應該是最會享受伺候的將領,嗬嗬……。”
眾人撫掌大笑,歡鬧如故。
好酒與美人,本就是大家今晚的目的。
曹一羽朝司馬坤和荀織香瞥了一眼,兩人會意,悄悄起身跟隨他走出望花樓。
柳嬌夢停頓在樓台的邊緣,麵紗裏的嘴角隱約彎起略帶趣味俏皮的笑容,複又轉身,卻不再跳舞,徑直向台後走去。
台下眾多將領紛紛扼腕歎息,這柳嬌夢又是還沒跳舞便要回房間休息了。
柳嬌夢走到簾幕邊時,悄聲問道:“可曾打探清楚?方才離開的那三個人中誰是羽公子,誰是司馬歸塵?另一個又是誰?”
戀詩答道:“長得最好看的那個是【奸雄】羽公子,目光如狼的那個是【塚虎】司馬歸塵,剩下那個是【留香王佐】荀織香。”
柳嬌夢想了想,道:“他們離色匆匆,說不定一去不返。我們不能在這裏空等,提前開始我們的計劃吧。戀詩,你此去要小心。”
戀詩點點頭,勒緊了腰帶,腰間衣襟隱約凸出一把匕首的形狀。
美人已去,空留餘香。
但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性,沒人敢站出來用強,隻好叫那第二花魁“紫心蝶”出來伴舞助興。
望花樓不遠處的斷魂河的橋上站著曹、荀、司馬,周圍半裏之內無人靠近,因為有一個步十殺正拿著一把亮晃晃的刀站在橋頭。
荀織香低聲問道:“可是曹伯武那邊出了什麼大事?”
曹一羽道:“不,蓋天在兩個時辰前自己騎著馬走了,滿十五說他出了城門後,一路往東南而去。”
司馬坤皺眉道:“往東南,那是豫城的方向……他是要去找曹伯武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