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有心悅之人,就不會負了我的心上人,再負了她!」

言猶在耳。

我問宋狄:「柳青青是恩人還是物件?她會哀怨嗎?會嫉妒嗎?會傷情嗎?」

「你對她,就沒有一兩分情誼嗎?」

7

城門口,春池邊。

新柳未長,亭邊離人駐足。

剛剛宋狄鬧得聲勢不小。

行人們見我們在此對峙,紛紛駐足觀看。

我嘆口氣,勸他:「我勸宋將軍趕緊回去。城門口持弓攔人,怕一會兒便有京城守將來詢問了。」

宋狄不死心,就想來拉我的手:「你跟我同去。」

我後退一步。

「宋將軍今日做派,禦史臺必然彈劾。

宋將軍難道還想一錯再錯,擅自幽禁朝廷命官之女嗎?」

他的手頹然放下:「清清……你在我心中,難道還沒有官位重要嗎?」

這樣的神情,倒像是我負了他。

「我把柳青青趕走,隻此一生,隻你一人可以嗎?」

「可別,我怕委屈了你。」我說。

隻此一生,隻我一人幹嘛,留著當一對怨偶嗎?

看他的樣子像是被我傷得狠了。

這也能被傷到嗎?

我不過把他做的事,他說的話重新對他說了一遍而已啊。

8

我其實不太明白,宋狄為何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我和他相識於少年。

我家教甚嚴,未和他成親之前,便是收他一個麵人兒,都會被我父母罰去跪祠堂。

但他說心悅於我。

後來我們在燈市偶遇,相逢而過時我和他彼此不說話。

可連不小心碰到的眼神裏,都能看出濃濃的歡喜。

等到我及笄,宋家上門求娶。

我爹是文臣,他爹是武將,本不是同一路子。

可宋狄說他對我心有傾慕,數次央了他父親來求親。уƵ

我們剛成婚的時候恩愛煞濃,便是他的母親再不喜歡,我在他麵前說我不得。

可慢慢的就變了。

我不知道是久處相厭還是不堪重負。

我們新婚時他還不是將軍,去邊疆駐守半年,回來之後抱著我親。

一聲聲的「清清,你可想死我了。」

我們總是聚少離多。

我不是沒有想過跟他一起往邊疆去。

可還未等開口,婆母那邊就皺了眉:「你走了,誰管我宋家偌大中饋?誰侍奉我?」

我難免難受。

曾經宋狄到相府求娶我。

他認真地對我說:「清清,若能娶你進門,我定然讓你永樂無憂。

可我到了宋家,笑的次數還沒有我之前一年笑得多。

9

我想起那日豫章公主郊遊之後,許嬌彤一字一句同我復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