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長河遼闊,金戈鐵馬,也不懂將軍的心胸廣闊……您甚至不刻意地接近他,了解他。」

嘿,這語氣。

我倒是信了,抱怨祝雲清的是宋狄,而不是她柳青青。

但凡不是本人,都不能替宋狄如此真情實感地委屈。

可是,祝雲清真的沒有嚐試了解過宋狄嗎?

如果沒有的話,祝雲清院子裏的鞭子,屋子裏的騎馬裝,都是哪裏來的呢?

我問柳青青真的想和我比試嗎?

不怪我看不起她,實在是她這小胳膊小腿的,拉開弓都勉強。

柳青青笑了:「這就是妾身和夫人的不同。妾身不會,但可以為了將軍學。」

哪來的臉這般自命不凡?

我差點笑出聲來,請豫章公主拿來兩張輕弓,牽來兩匹駿馬——

「那咱們就玩信馬走弓,柳姑娘敢嗎?」

19

我和柳姑娘比試時引得一眾人觀看。

眾人議論紛紜。

唯獨宋狄站在眾人中間,我遠遠看去。

看到他臉上隱秘的歡喜。

……

信馬走弓,於我而言不過信手拈來。

若非祝雲清的身子骨不夠健壯,我恐怕能挽個一百二十石的弓玩玩。

讓他們領會領會何為百步穿楊!

柳青青一個「為了將軍學」的,和我這個上戰場的比,如何能比得過?

我輕牽馬韁:「籲——」

駿馬應聲而停,我坐在高頭大馬上看宋狄與柳青青兩人。

柳青青應是專門練過的,可射藝又非一朝一夕可成。

我又刻意刁難,讓她信馬走弓。於是,十箭下來,她竟一箭未中。

一個百發百中,一個箭箭脫靶,兩人水平,高下立判。

關鍵是,還是這個「下」主動邀請這個「高」比的試。

果然柳青青雙頰漲紅,又羞又急。

至於宋狄,像是則全部身心都放在我身上了。

他期期艾艾地上前,想要跟我說話:「清清……我,我不知道你……」

我又不傻,能看到對方眼裏明晃晃的心動。

可我知道,這心動不是為我,也不是為祝雲清。

我的馬往後退了兩步。

宋狄就要上前兩步來——

忽聽得「啊——」一聲。

我再看去,就見到柳青青不知何時落馬。

而宋狄,早在她驚呼出聲的時候,就已經閃身馬側,將她抱入懷裏。

柳青青對他耳語幾句。

他卻失聲,喜色上臉:「你懷孕了!」

柳青青看過來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她所謂的比試,比的從來不是射藝,而是宋狄的愛意。

20

我將宴會上的經歷說給祝雲清聽。

問她:「離不離?」

對方苦笑:「我本想著勸你。卻沒想,反而勸了我自己。」

「那柳青青懷孕了?」祝雲清問我。

「嗯。」我應了聲,「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