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蘇軾在黃州過了一段平靜且真實的日子,每天悉心照顧農田作物,累了就坐在王弗碑前說上幾句話,偶爾也去縣衙簽個到,告訴縣令自己還活著....

一日,缸哥夥同縣令來到了清月小築,看望謫居已久的蘇軾,並邀請他一同前往黃州赤壁散散心,但行至半路沙湖,天卻陰鬱了下來,俄而暴雨傾盆,縣令和侍從被淋的作鳥獸散,唯有蘇軾依舊閑庭信步,缸哥:蘇兄,這雨太大了,我們回去吧,赤壁哪天都能看,要是得了風寒就不值得了!

蘇軾決絕:我們即已相約赤壁,如今行至半途,豈能因此微風細雨而棄之!那裏,是我今日今生無論如何也要到達的彼岸。缸哥一愣,心想這還微風細雨?蘇兄腦子莫不是已淋瓦特了吧,搖了搖頭當即與縣令開溜,留蘇軾一人在風雨之中。

對於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的蘇軾來說,這點風雨真的已算不上什麼了,縱使得了風寒又如何,死,亦不過與弗兒早些相見而已,又有何懼呢?

蘇軾穿過一片竹林,行至赤壁之時,風雨已漸行退去,天空放晴,一道霽虹架連兩岸,扁舟高歌於虹下蕩漾而生,穿梭於雲紋之中,伴以嚶嚶鳥鳴,宛若瑤池仙境。蘇軾被這景色驚呆了,用力呼吸著大地散發而出的泥草氣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像一蒿竹筍般地嵌於入了大自然之中,感悟到人生從未有過的真實。

竹葉在清風中窸窣婆娑,蘇軾在長江邊徐徐輕吟: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意思是:

不要因為懼怕世俗的眼光,便讓自己戴上權錢沉重的枷鎖,在初心麵前望而卻步。任他人寶馬香車如何?我竹仗草履又如何?皆不過漚浮泡影。大雨過後,你紙醉金迷,我初心如一。

醉生夢死的人啊,在那看不清前路的仕途中遍體鱗傷,而我身輕如燕,在領略過崇山峻嶺的巍峨峭立之後,即使斜陽薄暮暝暝,亦讓我感到無悔暖心。

追憶往昔歲月,塵世幾經風雨,哭過,也笑過。但對返璞歸真的我卻早已是無足輕重,唯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無雨無晴,超然豁達,心若止水。

直到傍晚,蘇軾才緩緩而歸....

朝堂之上,江湖司在東越的懸眼來報,難民紛紛逃往桃花穀,都說那裏是晉代陶淵明留下的聖地,又有靈邪公後人蕭索守護,紛紛遷離,逃避苛政新法。神宗聞之大怒,在大宋的國土之上居然有政令施行不到的地方,遂派江湖司統領衛君翼帶三百禁軍南下東越,剿滅桃花穀之地。

另一邊,神宗為了玉狐美人,也開始著手江湖盟會之事,他讓戴卿(現任萬裏殺盟主)派萬裏殺使者以商榷江湖維穩大計為由宴請三盟盟主,但除了水龍吟唐景應約外,寒江城和帝王州皆把使者亂刀砍了出來。宴席之上,神宗惆悵道:國家內憂外患,帝王州與寒江城擁兵自重,對大宋天下覬覦已久,為此我寢食難安,唐盟主可有良策?

唐景不僅是水龍吟盟主,還是唐門門主,神宗雖未言及水龍吟,其實也是說給他聽的,告訴他江湖盟會對自己的帝業構成了威脅,而此宴,神宗亦不過想效仿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父親生前交代,如非迫不得已,不可與朝廷為敵,毀了巴蜀唐門百年基業,愧對列祖列宗。於是唐景表明願意解散水龍吟,其在江湖地盤由萬裏殺接管,不過條件有一,那便是要尊重水龍吟弟兄去留的意願。神宗即刻答應了唐景的條件,又提及昔日真宗澶淵之難,唐門便送來機關弩以解國危,如今又為了大宋江山,自願解散江湖盟會,讚許了唐門的豪傑風範。同時,神宗賜唐門千金,並許以唐門弟子特殊待遇,如欲做官,可免試而進之。

自從水龍吟解散以來,神宗的心情好了許多,江北已全在萬裏殺的控製之下,一時免於遭受到江湖惡霸的威脅。一日晌午,神宗正躺在龍椅上端詳玉狐苓的畫像,戴卿來報,說江南帝王州與寒江城於昨傍晚時分在荊湖開戰,此刻帝王州已攻到雲滇寒江城總舵,估計入夜之時寒江城便全軍覆沒。神宗大喜:好!很好!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多埋伏些人在長江北岸,待寒江城覆滅之時你們便偷襲帝王州,不給他們絲毫喘息之機,當然,繼續暗中監視著我的玉狐美人,不能讓她有一絲所傷,否則拿你試問!戴卿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