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汪好好還在義憤填膺地談著挫骨揚灰的話題,漲紅的臉,因為激動,額頭青筋若隱若現,粗俗激憤的言語伴著破鴨嗓像卡殼的磁帶般,發出刺耳的噪音。

李童心實在是受不了一個人隨時隨刻對某人的任何觀點,都要針鋒相對,據理力爭,當然這個理,有時候聽起來確實是牽強附會,不堪一證,但是人家爭的就是這個味兒,針對的就是李童心這個人,對此,隻能默默地說上一句,人生在世,不如意事,比比皆是,李童心,你這遭遇還是符合天道人倫的常理了,所以,你隻能化不如意為如意,忍了。

再望著一邊,豐神俊朗,淡定如雲,飄逸似仙般孑然於世的穆麒,穆老師,全程麵帶淡淡的笑容,桃花眼微微上調,灼灼其華地看著汪好好,像一個教信徒般十分虔誠的聽上帝傳福音。等汪好好,這個上帝傳完福音,穆麒,穆老師,還點點頭,端起一杯水,遞給汪好好,“來,喝杯水,你剛剛講得很好,隻是下次講話的時候,不要這麼激動,以後,凡事都先學會忍耐,忍耐好了,再講,那樣的話,情緒就不會太波動,對你的身體也好。”

“嗯,好的,謝謝老師。”汪好好,邊喝水邊真誠的對穆麒說。

李童心是徹底的懵了,這是什麼狀況,忍耐的是她,被針鋒相對,保受言語摧殘的,也是她,現在從穆麒,穆老師的嘴裏說出來,怎麼就變成了,汪好好要忍耐,那挫骨揚灰的謬論還講得好,好個屁,那分明是強詞奪理,吹毛求疵,這就不算了,更讓人受不了的是,穆麒,還用那桃花眼灼灼其華的看著汪好好,那種關注,那種眼神,不是隻能屬於她的嗎?

李童心,心裏一時,五味俱全,酸酸的,澀澀的,有點失落,還有點淡淡的後悔。失落的是自從汪好好來以後,穆麒,似乎沒有像以前那麼關注於她了,甚至有時候隻與汪好好說話,完全當她是透明人;後悔的是,引狼入室,引了汪好好這隻狼……

半個月前,未央宮別墅。

自初見穆麒,定下他作為家庭教師後,李童心覺得自己13年蒼白無彩的人生似乎開始增色了,小小的心海裏,一個個粉色的泡泡開始浮現,並有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趨勢,一股叫做期待與等待的情愫在慢慢地滋長……

“張姨,這件衣服怎麼樣?”童心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在鏡子麵前扭來扭去的試著。

“哦,很好,真的,很不錯。”張姨,耷拉著眼皮,打著哈欠,第101次點著頭,很認真的說,“童心,這都十點了,快上樓睡覺吧,明天人家老師,還得來呢,你難道想頂著個熊貓眼,去見你老師?”

“嗯,對的,得早點睡,明天穆老師第一次來上課,可得留個好印象。”童心,噌噌地往樓上臥室奔去,跑到一半,“張姨,那我明天穿這件粉色衣服,怎麼樣?”

“就粉色吧,這顏色最稱你的顏色,看著粉粉的,像個剛上粉的小桃子……“張姨打趣道。

“張姨,你最壞了,不理你了。”童心,有點害羞的繼續上樓,腳步更匆忙。

“這孩子——”張姨,有點無奈,小丫頭對穆老師那點小心思,作為過來人的自己,怎麼看不出來呢?真的是二八少女多懷春,可這還沒到二八呢,還有那穆老師都成年了,小丫頭,身份不明不白的,有了這樣的心思,究竟是福是禍呢……

第二天上午七點,穆麒準時,出現在了未央宮別墅。剛進門,一席粉群的少女邁著歡快的步子,一頭紮進了穆麒的懷裏。穆麒一個踉蹌,有點無措地扶住少女,“沒摔疼吧?”

“沒,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穆老師,我可是盼了你,好幾天,你怎麼今天才來?”少女明媚的笑著問。

“哦,這不,剛忙完項目,就過來了。”穆麒,淡淡地說,其實,他很想說,這上課的時間不是那天定好的嗎?可是,直覺告訴他,這句話,太煞風景了……

於是,在少女滿心歡喜中,在穆老師對少女的如火如荼的熱情,還有點疑惑中,她與他的家教課開始了……

半個月的家教課裏,穆麒,穆老師,相較於童心的嘰嘰咋咋,他除了課堂上,知識講解得十分詳盡,問題解答得十分的完整,每個問題解答後,還有一番個人獨到的見解和對童心的告誡勸勉外,在休息的時候,他多半是沉默的,但是他會是一個十分好的傾聽著,總是桃花眼微微上調,似笑非笑的,聽著童心那烏七八糟的高談闊論,雙眼灼灼其華,每當這個時候,童心就莫名地興奮,總覺得自己是在講著世界上最美的話語,是讓穆麒愉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