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
心事重重的我回到家,有些茫然,又有些無助,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或正在做什麼,也許每一個經過內心的決擇,都會帶來一些糾結吧!我是否做得有些過了,江河哥哥是善意的,我怎麼會讓他傷心,那個失望的眼神,也許會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裏,總是會讓我糾結,但我知道我不能違背我的心,也許那時的我便知道,欠人情太多是無法償還的,所以我寧願忍一時之痛,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願諒我吧!我曾經心無旁騖地和你傻傻樂過的人,那時的時光已不會再來,我們都會麵臨成長中的陣痛和煩惱,一切都會過去的。某一天的某個地方,我們還會遇見,心中的陳年舊事,不會再被開啟,時光掩埋了很多秘密,我們再見亦是朋友。
蟋蟀的鳴叫聲在沉寂中,格外的嘹亮,那清冷的月光越發的孤寂,我輾轉反側著,懵懵朧朧,月光透窗而過,仿佛許多的幻影在屋子中恍蕩,一聲聲的歎息便溢滿屋子。石牌坊旁那些低矮的土牆房屋裏熱鬧喧嘩,馬幫、背夫喜歡在這裏停留,補足供給,這裏就是一個小小的驛站。鈴兒響叮鐺,遙遠的地方過來了一群馬幫,為首的是一位年輕英俊溫和的年青人,看得出來,他剛加入馬幫,滄桑還沒有刻在他的臉上,他滿臉的新奇,象是一位遠行的旅者,事事都要問一位長者。店裏一位強悍的年輕姑娘,應著鈴鐺聲,吆喝著出了店,身後風卷起了一些東西和著尖埃亂飛。姑娘幹練地牽過頭馬的疆繩,沿著房側的邊門,安置好了馬群,人們走進店,熱騰騰的燒餅已上桌,切上肉,和著特製的香茶,一路的風塵漸漸地消去。嗜酒的家夥,這時候有些微眯,眼神追逐著姑娘,調狹之意盡在臉上,姑娘不露聲色,眼神卻不由地飄向了那個年輕人,正好與年輕人的目光相接,一些微紅就上了姑娘的臉龐,我這怎麼了,老娘我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稍加平靜,姑娘收拾好自個兒,甜美笑容映上臉蛋,恢複如初。年輕人這邊卻有些尷尬,埋下了頭,用筷子把弄著手中的肉片,卻沒有一片下肚,顯得有些心神不寧,長者低頭沉思著。這時候那些背夫們喝足了茶,吃飽了燒餅,加足水,再來一點燒餅,匆匆上路了,他們沒有足夠的盤纏住宿,家人還等著這點微薄的收入糊口呢?在這兒小憩一會兒,又開始了他們的風餐露宿之旅。茶馬古道上留下了背夫們的辛酸史,也見證了他們在艱苦環境下的博大情懷,那點點的血淚訴說著一個一個愛的神話。真情何在?在辛勞的手指間,在生活顛沛流離中,那時的艱難,是照亮生命的一盞小桔燈;是生命中默默的無數個感動的時光,從心底升起的溫暖,漫過心靈,深入靈魂。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山長水闊,好事多磨,和你相遇的那一眼,心裏默默期待多年,愛起了漣漪,如花般在漫漫綻放。馬幫準備在這兒留宿一夜,姑娘特意為年輕小夥準備了上好的廂房,重新換上了新的被褥,這些年來,第一次從心底升起的溫柔,如春水般蕩漾開去,盡多的柔情被打開,女兒本似水,隻是未到情深處。輕輕撫平被褥,眉間留下一絲深情,心中萬般脆弱處,就在這兒打破,流進那漸黑的夜空中。不應有恨愁,今夜月似有圓時。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隻是未遇見,遇見了便朝朝進夢裏,細細浸入心間,那一個“情”字,怎堪用話語表示,心間的傷,眉裏的字。勞累的馬幫隊,早早上床進入夢鄉,唯有年輕小夥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嗅著淡淡的新棉被發出的香味,有溫馨揉進小夥的心裏,他起床,躡手躡腳地開門,這時候月光正傾灑了滿地,小夥不由得輕吟,“月兒過枝頭,佳人疑有約;夢裏得容顏,幾時曾相許;今宵兒獨自長眠,怎堪輾轉反側人。”,鬱鬱地打了一個寒噤,正準備收起落寞的長影,忽轉身,原來還有一望月之人,正側目著,把他也收入了月光中。月兒悄悄地升上天空,小夥兒癡癡地迎上姑娘的目光,眉間心事,在銀色的月光中緩緩渡過,門外有棵樹輕伸枝丫搖曳,銀光躥動,攝入心間一些細細的囈語,那是月老樹嗎?夜靜謐,月似水,原來你就在這裏,心事兒就從這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