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媽家的流水席,總是在杯盤交盞中結束,嗜酒如命的大姨爹總是幾十年如一日地品味著他的甘露,永遠都有喝灑的情調,菜冷了再熱,或是再增加一些新菜,酒曲兒和著齟嚼聲,直到夜色漸濃才結束,我想文淵哥哥應該早就不耐煩了吧!可是這一次的初到,還有對琳大姐的依戀,讓他沒有表露出一點的不開心,隻是中途他離場了一會兒,我能感覺得到他嘔脖子的情形,他再一次上桌,眼神有點迷離,琳大姐,倒了一大碗熱湯讓他趁熱喝下,眼神裏有點心疼的味道,並以文淵哥哥還要帶我們去看電影為由,準備先離席,我們一聽說了要去看電影,心熱得不得了,跟著起哄,巴不得快點走,於是在我們的促足聲中,妥善離開了酒席,我們踏著夜色中的美麗,向著電影院進發。微弱的手電光照著麵前的道路,頭頂繁星似錦,美麗的七仙女是乎還在鵲橋與董永相會,我對著星星眨眨眼睛,冷風就從夜色中拂過,吹散了文淵哥哥身上的酒氣。依稀的光亮中,文淵哥哥精神炯炯,他的手指始終和琳姐姐的手指相扣著,冷風吹不散相扣著的手中的溫度,點點熱量便躥上了琳姐姐的臉龐,紅暈透過琳姐姐白昕的薄如蟬翼的皮膚,如三月的桃花映照著文淵哥哥的臉龐,有一點細細的喘息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我側耳傾聽她們的心語,又是一個戀愛的季節,在多情中一點點地展開花蕾,就這樣執手到老好嗎?風兒便追逐著這熱量,溫曖便在我們周圍蕩漾開去。
一路的激動,時間過得多快呀!已是萬家燈火,遙相呼應著遙遠夜空中的星火,天上人間,繁華似錦,曾幾何時,迷失了自己,原停留在這愛的季節中,永駐這美好。燈光閃爍中的電影院,喧鬧聲如期而至,這裏是夜中的精靈,永遠是白晝,失眠的人們、精神沆奮的人們可以到這兒來渡過一個不眠之夜。無數的大燈小燈圍繞著電影院爭相亮著,巨大的橫幅在燈光下閃耀著,貼牆上的巨大海報上麵,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從海報上麵走下來,她睜著嫵媚的大眼撩撥著過往的人們,仔細盯著那黑黑的眼睛,一個個旋窩就從眼睛裏飄出來,要把人帶到無邊的地方去;一個俊美的男人臉龐,在畫麵中居高臨視著你,憂鬱的眼神飄渺著,讓你想起夜空中的星辰……,我不想再去燈火中觀看那些人物了,每一幅海報都振憾著我的心,還有那強烈的燈光似否也刺痛了我的眼,閉上眼,有了一瞬的安寧。人們在這光的世界中振奮著,那些個寧靜的時光逝去,植物與泥土的對話暫時結束,田園的生活在離去,繁華已在生根,在輕悄悄中穿過了人們空虛的靈魂。
人們沸騰著,為這初到的精神食品而不加掩攔地激動著,為即將到來的新生活而忙乎著。排隊買票的人如長龍一般,從街頭排到了街尾,沒有買到票的人在大聲抱怨著,我都是排第二場了,怎麼又沒有票了,於是人群就象炸鍋的餃子,亂起來了,混亂的人群包圍著電影院,準備吞食這龐然的大物,場麵有些失控,話筒裏的工作人員的聲音被人聲淹沒之後,電影售票窗口果斷地關上了,前麵的人在往後退著,後麵的人不知就裏,還在往前趕著,直到搞清楚了前麵的情況,才開始沮喪地停止了前擁。人群逐漸地安靜了,這時就有電影院的工作人員走出,要大家不要急,重新排好隊,耐心等待,總會買到票的,為了滿足大家,這場電影多放兩場,保證大家都能看到。長隊重新排好,人們安靜了許多,文淵哥哥消失在人山人海中,我們站在最角落地等他,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貼上了外貼的海報,耳朵聽著小販們不停的,各種叫買聲,“酒米冰糕、新出爐的癸花仔、香脆的花生、雲朵棉花糖、好吃香甜的各式糖果,爆米花五色酒米棒子,快來買啊!快來買!”,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散發,剌激著我們的每一根神精。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幸福它觸手可及了嗎?霓虹光影裏,我真想偏偏起舞,以我的舞姿展開在這繁華中,喧囂我激動無比的心情。
消失了一會的文淵哥哥又出現了,他手中拿著一把票,在我們麵前高高揚起,一人一張發給了我們,上一場電影還沒有完,但是我們已等不及,我們隨著湧動的人群,早早地站在了電影院門口入口處,聽著裏麵傳出的電影放映聲混著小販們的吆喝聲,聽說能到入口處販買零食的小販都是一些和電影院有關係的人,她們個個都是趾高氣揚的,中氣十足,那叫買聲多帶勁,她們都統一了昂貴的價格,你若要買,決不能還價,否則會被她們鄙視。這樣熱鬧的場合,選擇這樣的奢侈品,那是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和她們的趾高氣揚有得一比。這裏在上演另一幕劇,劇情更接近於真實化,因為她們正從嗅覺、視覺、味覺刺激著我們,用紙貼成圓三角開的紙桶裏香瓜子香噴噴的,透明的塑料裏麵包著的棒棒糖,鮮豔地流動著糖汁,甜到了心裏麵,一小袋一小袋碼齊的爆米花正散發著玉米的香味,抄熟的香花聲便蹦出黃燦燦的外殼,酒米和著鮮米做成的炮桶兒在紙袋中一截截兒撐開著,食欲再一次湧上喉嚨,文淵哥哥一人給我們買了一個棒棒糖和一袋香瓜子,小販的臉笑得稀爛,她就象是數錢的機器,飛快地數著手中的抄票,不知道這一晚她又掙了多少錢,我都有點想去掙這錢,可是這兒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趁著這當兒,電影散場,從裏麵湧出看完電影的人,我們趕快閃到一邊,防止被這些人衝散了,我還不會找坐位呢?我暗自想著,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添了一下手中的棒棒糖,再來一個香瓜子,甜香的味道就浸滿了嘴巴,一不小心,有一點粘粘的汁液就順嘴角流了出來,用手背一擦,有一點粘液便貼在了手背。等到零星的人們還在走出時,我們已迫不及待地閃向電影院入口處,進門處便扯上了鬆軟的東西,來不及清掃的地麵上滿是殼殼,聽著吱咯吱咯的聲音,文淵哥哥帶領著我們找好了座位,中間視線正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