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公平的莫過於死亡,所有人都逃不過它,無法幹涉,無法預測。
隻是......死亡究竟算是一種折磨,又或是一種解脫?
古往今來,無人能給出答案。
困於生,終於死。
手術室外,夏望舒安靜地靠在江扶光肩頭,因為馬上身旁人就要進手術室了。
那往日高束於頭頂的高馬尾此刻耷拉著,表達它主人的心情。
夏望舒緊攥著江扶光的手,一言不發。
見狀,江扶光輕輕點了點對方的手臂:“小月亮,手術結束我們一起去旅遊一周怎麼樣?”
“好。”
兩家父母也都候在一旁,沒有人說話,所有安慰的句子在這一刻似乎都不起作用了。
很快江扶光被送進手術室,上方寫著“手術中”的燈也亮起滲人的綠色,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來。
他們都是無神論者,可是現在,他們卻將所有認識的神仙祈求了個遍,隻為江扶光能夠平安。
所有安慰的話語在心頭響起,卻無法令人安心。
現在的他們已經接受不了手術失敗的結果了,當絕望抱著一層希望的外殼,它的傷害足以擊潰內心。
明明是即將入夏的季節,可是身下的座椅卻無比冰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這才體會到了什麼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如同有萬蟲在心頭啃食。
那綠色的“手術中”的燈牌熄滅,眾人都站了起來,將目光投向手術室緊閉著的門。
電動門開啟,他們希望走出來的王醫生能帶給他們那需要的消息。
“病人已經清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了。”
可是王醫生卻是撂下這句話便徑直離開,徒留五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手術這是成功了嗎?”
“不知道,不過還是先去看看扶光吧。”
通往手術室的無菌間安靜無比,眾人的心情依然沉重,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通知手術結果。
換上無菌服,五人穿過一條走廊一同走進手術室,入耳便是各種儀器運轉的滴滴聲,病床上江扶光正躺在那裏。
他嘴唇有蒼白地朝幾人揮了揮手,特意賣了個關子:“你們想知道手術成功了嗎?”
聲音有些虛弱,隻比那一直響起的滴滴聲高上不少。
“當然,小太陽你快告訴我。”夏望舒上前將醫護床搖了起來,一臉關切。
“就不告訴你,你慢慢猜去吧。”
江扶光強撐著剛手術完虛弱的身體朝她做了個鬼臉,旋即轉頭看向幾位長輩。
“我和王醫生商量好了,至少在夏天來臨之前是不會通知你們手術結果的。”
這或許是他僅剩的幾分幼稚了吧。
所以說,不論如何他都會撐到夏天來臨。
江父江母不敢上前去觸碰江扶光的手,周圍各種儀器滴滴地響著,他們正怕會影響到什麼。
“我好困啊,能讓我回病房睡覺嗎?王醫生說了我不用在待在這裏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