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上三竿,午時正好,單狄斯舒展著倦怠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
“呀,計劃又拖遲了。”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將那蓬鬆的頭發弄得雜亂不堪。
雖說起來了,可是一會半刻還回複不過來神智,就那樣跌坐在床沿邊上發了好一陣子的呆。昨夜,單狄斯準時應邀到晨光旅館赴約,本來具有非凡意義的宴會又多了一層含義。其間發生的大多事已經記不得,不過騎士阿斯柯要求單狄斯保守的秘密是堅守到了最後的,假借說是進城打工的謊言也就掩蓋過去了。騎士之路看來並不容易啊,要背負起各種罪惡,不過還好這一次做到了,想到這裏單狄斯就欣慰的笑了,在這無形之中單狄斯洗去了浮躁之氣,心境變得越發的沉穩了。
拿起旁邊的行囊,那是昨天下午就收拾好了的。布袋不大,裏麵裝了兩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母親給的銀幣。
在廚房,母親正在張羅今天的午餐,也就是把麵包切片,至多也就多了些奶酪。一席無話,吃完大家說了聲道別,也無太多的囑咐。
就這樣,單狄斯簡單的挎著一個行囊,走去了家門,也離開了這座小鎮。
從鎮口出來,自西向東,走在這漫漫無垠的路上。阿斯柯沒說要走到哪裏,單狄斯也沒有問,就這麼默默的走下去,也就隻有這麼默默的走下去。或許在哪個點,或許就在下一步,兩人也就相會了。
從當空烈日到夕霞黃昏,從萬裏晴空到漫天星辰,相伴的也就蟲鳴鳥叫,綠翠山重。前不見去途,後不見來路,無垠星空,茫茫大地,獨此一人。
是野,不知懷揣著怎麼樣的心情,單狄斯睡了,背靠大樹,席地而眠。從濃密的樹蔭下走出另一個身影,阿斯柯,此刻他不像一個騎士,倒像一個隱匿在黑暗中的刺客。
單狄斯是累極了,被人背在背上都毫無知覺,然後他們從星空下走失,滿天的星辰都一閃一閃的表達著它們那數不盡的疑惑。
當第一縷肉香飄入帳篷,單狄斯就清醒過來了。映入眼簾的已經不是天空大地而是暖和的帳篷。帳篷外一個圓頭大耳的胖子正在燒烤著野雞,野兔,香味就是從那裏飄過來的。
正在燒烤的胖子看著走出來的單狄斯大笑著打著招呼:“嘿,我們的小騎士起來了,怎麼樣,聞到我馬吉的手藝,肚子餓了吧,沒問題,等會兒給你個大的。”
這時,單狄斯已經認出來了,當時的七騎士中就有這個胖子。看來在自己睡覺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不少的事。不過無論怎麼樣,都比不上見到舅舅阿斯柯那麼開心,不過現在不能叫舅舅,得叫父親。
阿斯柯專心致誌的用一塊油布擦拭著一把十字重劍,等得單狄斯走的近了這才抬起頭來將剛被擦拭的十字重劍遞過去。
在抬頭的霎那單狄斯就被阿斯柯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所嚇呆。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傳遞出那麼炙熱的感情,隻消看上一眼,整個人就會控製不住的沸騰起來。這時雙充滿活力與激情的眼睛。
即便是平時舞刀弄槍使慣了,手中那把十字重劍的質量感仍然讓單狄斯感到驚詫。費力的斜拿著劍,與身體保持一定的距離,避免被劍割傷。
“來,攻擊我試試。”阿斯柯說道。手中已經拿著另一把十字重劍,那把是從綁在身後的劍鞘裏抽出的,被阿斯柯隨意的用右手提著,好像原來單狄斯提得樹枝一樣。
沒想到這麼快,當心中湧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單狄斯都不知道該怎麼把握自己的心境。可是,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人小瞧了。有所決斷了之後單狄斯開始冷靜的分析阿斯柯身上的弱點。麵部,心髒,還是四肢。很快單狄斯就發現,無論選擇哪個地方做為攻擊目標都是毫無意義的。十字重劍本身的重量超乎想像,保持平舉都相當吃力,枉論還要刺出去。
既然方法已經行不通單狄斯幹脆什麼都不想,把劍從右邊揮到左邊,再從左邊揮到右邊。毫無間斷的攻擊配上淩厲的攻勢再加上犀利的武器,可是仍舊不能彌補單狄斯與阿斯柯在實力上的差距,相對於阿斯柯輕而易舉的避讓,單狄斯的體力如同漏鬥中的水一樣一瀉千裏。
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以擱在單狄斯脖子上的十字重劍結束。身心力竭的單狄斯任由那把重的抬不起的十字重劍摔在地上,自己也跟著頹然的坐下去,這一刻他是真的不想動也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