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在哪兒睡都一樣,或許畫廊裏更需要我,還有那個可惡的喬閈,我媳婦的鬼哥哥,俗稱大舅哥,說好今夜與他一起party,可是我又失約了……”
紅衣少女拉住他的手,殷殷目光中,流淌著無言的敬意與期盼。楚江童隻好雙臂一舒,擁抱住她……
他低聲說道:“好了!小巫蠻是過來‘人’,這小子心裏花花著呢,多保重!”楚江童低聲說道,隨即轉身離去。他一直惦記著尤媽媽,應該再去她家裏看看,說不準還會遇上那個可惡的對手。
噌噌噌……上了樓,躲在陽台上聽了一會兒,尤尼斯早睡熟了。尤媽媽呢,睡得更熟。粗重的呼吸真比鼾聲還重。倒是保姆還沒睡,她在餐廳裏呆呆地坐著,也不知是發哪門子神經,旁邊椅子上丟著一隻破舊的老年手機,快沒電了一閃一閃的亮著紅燈。
楚江童沒敢驚動她,還不如驚動尤媽媽呢!看來她是肚子不舒服,剛剛服了藥,捂著小腹。
“大姐,好些了嗎?”尤尼斯悄悄起身,從臥室中走來。
“尤小姐,好多了,也不知是一口沒吃著還是咋的?不好意思了,您快睡吧!”保姆嗓音很洪亮,雖然壓到最低,仍然傳得很響。還好,此時的尤媽媽不知是真累了,還是真失敗了,有種沮喪,睡得比往日都沉。
尤尼斯其實更不放心媽媽,每隔一個小時就起來趴在門上聽聽,自己所學的專業全用上了,這樣子下去,縱然沒學過的知識也開發出來了。尤尼斯回了屋,這些日子她比誰都累。
楚江童待保姆去睡了,這才徑直坐下,閉目養神。因為冥塵靈悟的存在,隻要修煉一會兒,自己周身便會體力大增,精神也格外的好起來。
城裏的夜,從來都不會有靜下來的那一刻,或遠或近的路燈,仿佛是夜的眼睛。也可以說,城市裏沒有真正的夜,隻有並不濃的睡眠。第一次以如此的身份‘住’進這個家裏,談不上適應不適應,而是同樣有種不由自主的謹慎和憂慮。如果,自己今夜不在此悄悄守候,又是如何的牽掛?
畢竟,這是一位特殊的媽媽。她無法左右自己,她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誰服務。更不清楚,善良與罪惡的區別。縱然如此,也不能怪她,更不能傷害她,因為她是一個媽媽。她同樣是一個在罪惡的泥淖中苦苦掙紮的受害者。拯救她的方法有很多很多,卻唯獨不能用拚殺與武力。她有個可憐的女兒,自己有個悲慘的人生……這些就足夠了。
楚江童默默地坐在陽台上,偉岸的身影如同一塊巨石,紋絲不動,唯有思維如河水般滔滔不絕。“你們睡吧!睡吧!再不睡眠,身體會被掏空的……”他期待著時間灌入這個家中每個人的身體裏。
啪啪——突然,樓下傳來兩聲擊掌。
楚江童閉上眼,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因為此時的拍掌者也許非常輕鬆和自信,認為所有的對抗者,已經不太可能,要麼進入甜美的夢鄉,要麼已經離開縣城回到那個需要照看的畫廊!
啊!你終於來了,讓我等的好艱難啊!
楚江童欣喜若狂,激動的心髒砰砰狂跳。他超絕的聽力,已經將尤媽媽的所有聲音鎖定。尤尼斯的房間裏卻毫無動靜,保姆的屋裏也一樣。唯有尤媽媽的臥室中出現反常的寧靜。她已經悄悄起身——這充分說明,尤媽媽剛才的睡眠其實是假的,她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來等待著那個神秘而罪惡的指令。
非常奇怪的是樓下的腳步聲不是特別的輕,而是根本就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也許那是一個並不存在的“人”。他(她)隻是一個影子。
楚江童仍然坐在陽台上,這個時間,應該是零點左右。城市裏特有的光線條件,讓人對這樣的響聲總是難免產生誤會,這不是農村,再說農村裏拒絕這樣無聊的拍手聲。
尤媽媽穿衣服的速度快的驚人,不過,她逃不掉自己的聽力追蹤:“她起來做什麼?難道還和上次那樣,要傷害自己的女兒嗎?”
楚江童在畫廊時有過那次奇怪的——夢幻傳音,曾經製止過一場悲劇。
這時,尤媽媽的臥室門輕輕推開,幾乎沒有任何聲響。楚江童的聽力一直追隨,悄悄追隨,尤媽媽當然不會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