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接過一看:原來是一隻沉甸甸的馬紮,繩係已經蕩然無存,上下的橫撐還挺完整,其材質應該為紅木。這是誰放在這裏的?楚江童陷入回憶與猜測中:莫非這就是當年“三隻貓”發著高燒在此地創作的《茅屋暮色圖》?他曾經說過,當時帶著馬紮,發著高燒……難道這就是那幅《茅屋暮色圖》的創作地點?
自己曾經懷疑過,但一直沒有確定。這很可能就是冥塵之間的一次意外貫通,讓這個稱不上畫家的“三隻貓”恰恰將那個詭異的瞬間畫入宣紙,從此引發後來的一幕幕怪事。但是畫作已經完成,詭異之事已經形成,毀掉畫作與不毀掉都將麵臨相同的結局,甚至前者,會比後者更為可怕。
自己必須獨辟蹊徑,將畫作本身包含的凶兆逐個擊滅,否則將會生出難以估測的更多麻煩。楚江童將廢馬紮放在地上,然後調整好角度,也許當年的“三隻貓”正是麵北背南,以這樣的姿勢創作的《茅屋暮色圖》。
……在那個看似平常的黃昏裏,林子裏出現了一所怪異的茅屋,詭塘裏兩隻野鴨看似悠閑的在水麵遊弋,茅屋的門,起初是閉著的,後來便被一雙“手”輕輕推開,吱啞吱啞……
啊!天哪,自己畫廊中的門軸響聲,不會就是那茅屋中的門軸吧?
楚江童一把拉起小巫蠻,目光一點點抖向茅屋曾經出現的位置。
自己畫廊中的怪異門軸聲終於弄明白了,但那是什麼人推動的?為什麼他們要走“畫”中的門?太詭秘了。
“小巫蠻,我們回家!”楚江童料到在此也不會有什麼新發現。小巫蠻沒動地方,它一下躍起身,將楚江童手中的銅鈴奪過去,試探著搖了幾下,頓時,一種恐怖的響聲在林間蔓延開來,搖了一會兒,它嗖地躍上一棵柏樹掛在樹枝上,徐徐秋風吹蕩著它,發出不急不緩的響聲。
楚江童明白了小巫蠻的意圖,閃身躲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密切地盯著樹上的銅鈴。
“嘿,沒想到你還挺有心計,縱然這樣沒法長久的以假亂真,但一定會引來他們短暫的糾結與驚恐……”
“嗚嗚……”小巫蠻得意地伸手與楚江童擊掌相慶。
“小巫蠻,有一天你會與我吵架嗎?當我們意見不一致時,你可以與我吵,那樣更能夠有助於我們的合作……”
“嗚嗚……”小巫蠻竟然做了個醜臉,鼻子皺起來,嘴巴後咧,一根根銀針一般的胡子向後散開。
“嗬嗬,瞧你那醜樣,好嚇人,哎,小巫蠻你在這裏等會兒,我去詭塘邊瞧瞧有什麼動靜……”楚江童輕輕躍下樹,繞過林子向詭塘靠近,這裏依然靜悄悄的,秋水的潮氣漫過塘堤向四麵擴展散溢,撲在身上涼沁沁的。
楚江童站在林子邊,緊緊握著長弓,隨時準備搭箭而射,如果那兩隻野鴨浮出水麵,自己決不會放過它們,也許能夠引出它們背後的“人物”。可是等了好久,池塘裏好像死去一般,唯有山泉水嘩啦啦的聲響,其它則毫無動靜。
生怕小巫蠻自己在哪裏不安全,於是隻好繞回鬆柏林中。小巫蠻伸“手”拉他一把,黑幽幽的目光好像在問:“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有!詭塘裏連隻蚊子叫都沒有,太反常了,這詭塘,我們遲早有一天要揭開它的謎……”
這時小巫蠻手指一豎,衝楚江童閃閃眼睛,噓——它的耳朵非常靈驚,有時自己還真比不上。楚江童閉上眼,果然,有種怪異的響聲由遠及近,正如數次前聽到的一樣,衣服的摩擦音……
沙沙沙……沙沙沙……
楚江童悄悄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心裏異常激動:好了,你終於來了,老子要讓你首先償還那些小夥伴們的性命……
樹枝上的銅鈴聲時斷時續,山風舒緩不定。
“小巫蠻,不在迫不得已,不準與他們貼身近戰,因為我們沒有兵器!”他貼近小巫蠻的耳根嘁嚓著說道。
小巫蠻一雙毛絨絨的小“手”緊緊捏了他的手指一下,表示ok。沙沙沙的響聲突然停止,也許那“人”正躲在某處尋找銅鈴的位置,不會輕易發覺事情的真相的,可能誤以為白紙馬在林子裏遇到了什麼問題呢!
楚江童眼睛不停飛閃,遠遠近近,沒有發現什麼移動的目標,若是那幾隻紅眼出來的話,自己一定能看得見。難道,這衣服的摩擦音並不是那幾隻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