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望一眼身邊的尤尼斯,她略微有些緊張,白晰的美麗麵容映在天亮前的最後一抹暗光裏,顯得青春而極富彈性,那盈盈秋水的眼睛裏,自從商量自己臨摹這一幅畫時起,便蓄上一絲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憂悒。
正是如此的一雙複雜眼神,讓楚江童決定義無反顧地答應她,並且不問為什麼。
老管家同樣緊張起來,同他的十幾個夥計一樣,隻是他更容易在第一時間內投入到新的戰鬥中。
“船長,這兒不對勁!”尤尼斯一直握著楚江童的手,他的手寬大結實,傳遞著一股奔放而蓬勃的溫度。
“別怕,我們已經控製了他,他這是用沉默來調整自己的緊張心態,隻要畫在我們手裏。”楚江童手指用了點力,尤尼斯的手溫順起來,不再調皮,仿佛進入某種省略語言的幻境。
練功房內,依然整潔有序,看不出曾有人在此揮汗如雨的練功,倒是更像一處已經準備好的談判場地。
楚江童突然改變主意,拉過老管家,壓低聲音說道:“你的車子還能開的話,最好開著它下山,各自回自己的家,如果沒法開車,別墅的南側有一條台階路,這個強光手電可以把你們一直照到精神病院門口,當然,那個看門老人會以為是一群精神病人而先開門,你們進去了就一定要賴到天亮後再下山……”
“你是讓我們從前門走?”
“當然,還有尤尼斯,我會讓你們的曆史老板誤以為你們一直躲在這裏,馬上天亮了,誰也不準再爭論,如果他的監控係統正常的話,這一次機會將永不複返!”楚江童決定了的事,從不改變。
尤尼斯望著楚江童的眼睛:“我不能走,再說除了你那兒,我已經沒地方去?”
“噢,你的臥室——是你送他們出去之後再回來的暫時住所,而且不用暫住證,如果不想聽到我大吼著趕你們走的話就照做!一、二……”
“快,跟我來!這家夥數數了……”老管家向楚江童抱拳答謝,然後領著十幾個手下走向樓梯。
尤尼斯突然伸手捂住楚江童的嘴:“我在臥室中等你!”
“別忘了用你的暗器,最好是躲在臥室裏的床內側!噢,如果我去了就到床上去……”楚江童望著尤尼斯的年輕背影,打了個響指。
尤尼斯扭頭一笑,做了個ok手勢。
他們剛剛消失了身影,楚江童便放聲哈哈大笑起來,練功房裏頓時不再寧靜,好像剛才的一切寧靜源自楚江童的沉默。
敞開的窗子突然哐當一聲,玻璃被震碎,散落於地,隨後聽見窗後發出一片雜亂的腳步聲。
看來,後邊果真埋伏著許多人。
“你們別再躲著了,在我們躍出窗子之前,要先在這練功房裏解決掉你們!”
這時,窗外喊道:“楚江童,隻要你留下畫作和老管家等人,你和尤尼斯可以手拉手大搖大擺的從前門出去!”
楚江童聽出是光頭的聲音,他果然又回到“老板”身邊。
“光頭,目前狀況來看,我手中的畫除了被奪去,沒有更好的方法……”楚江童想象一下窗外的布置,感到可笑,隻是不知道尤尼斯是否已將他們送出去。
隻要沒什麼動靜,就說明他們還沒脫險。
一會兒,院子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尤尼斯衝上樓梯,徑直來到練功房。
她將他們送出去了,車子是沒有,隻好走了林間小道,待自己回來時,遇到了老板的幾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