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現實中的眉月兒比畫中的還要動人,有一天,你會感激我把你的眉月兒美化到完美,男人都喜歡去尋找與他女人相似的另一位女人……”
尤尼斯動作利索,一會兒畫廊裏飄蕩出噴香的氣味,令人食欲大開。她望著楚江童剝好的大蒜,白白的,挺誘人。
“好啦!吃飯!噢,大蒜下次再用。”尤尼斯招呼道。
“早說嘛,也好,讓它們氧化一下,更能殺菌!”
“你還挺有生活小常識,一位丹青高手居然懂得大蒜習性,可貴!”
“當然,我還懂得女人喜歡讓男人用另一種方式誇她的廚藝,就像從來不喜歡聽男人口頭上愚蠢的直白讚揚……”楚江童一屁股蹲下,掃一下櫥櫃:看來,喬閈這混蛋不僅僅喝光了啤酒,而且用醋將飲料兌著喝了……
尤尼斯美麗的眼睛滴著笑:“我不喝酒,除非完成一項新任務之後!”
楚江童吧唧幾下嘴:“昨夜的任務足夠將現在的你灌暈,以水代酒,祝好運!”
吃過飯之後,尤尼斯便走了,畫廊裏有點冷清。
三隻哈瓦那棕貓堅決不肯留下來,顯然尤尼斯商量它們的口氣是故意調侃楚江童。
粉紅色螢光——楚江童眼前總是晃動著它們幽靈般的光芒,按理說,它們不具備獨立攻擊性,如果借助某個“人”的控製,就不好說了,它們為什麼會出現於臥室中,難道是因為尤尼斯?
看來,那三隻哈瓦那棕貓純屬睡貨,連它們出現都不曾發現,尤尼斯將它們看作至愛寶貝,可能正是因為它們那高貴的懶惰。
夜裏隻睡了一會兒便醒來,看一下表,淩晨一點十分。這個時間,村子裏很靜,工地上的板房裏一般都是吵鬧到很晚,他們摔撲克的響聲,在這裏隱隱聽得到。
土建隊長最大的特長就是一天24小時不間斷的罵人,當然更喜歡在贏了錢之後扯著嗓子唱一句,不過這家夥太沒有音樂天賦,那磨刀一般的嗓音能報廢人的耳朵,比罵人好聽不到哪裏去。隻要熱劇上唱他就隨著,周圍時常響起一片“籲籲”聲,像趕騾馬車的馭手叫停。
楚江童即興畫了一幅《老伴》,這是他幾日前無意間的一個靈感。
畫麵中,一位老漢雙手支在地上,露著赤銅色的脊背,旁邊有一隻銅盆,一個老太太雙手捧著水,往老漢身上澆,老太太咧著沒牙的嘴笑得異常天真,老漢則閉著雙眼,一幅好享受好爽的樣子……
楚江童望著畫作,心裏油然升起一股感動:老太太的原形正是奶奶,而‘爺爺’就是畫中的老漢,這幅作品很滿意。
時間過得真快,放下畫筆,已快到淩晨四點鍾了。推開臥室門,手機在床上一閃一閃的,可能有誰發來一條短信或是有個未接電話,“噢,是尤尼斯!”順手打開圖片,啊——隻見黑色的夜空中,一隻隻粉紅色的螢光,如同漫天亂飛的火星。
雖然,昨天見到這視頻,可今天看來,卻仍然可怕。主要是自己熟悉那背景氣氛,再者因為它們在這臥室中也出現過,更加劇了脫離偶然與模糊,讓它們變得必然和真實。
看來,這妮子睡不著,撥通電話:“尤尼斯,有什麼新發現?”
“發現倒是沒有,就是老感覺窗外有個‘人’盯著我,真的,好可怕,要知道我一向膽子很大,這一次不行,有種不祥的感覺……”
“那怎麼辦,你的朋友呢?”楚江童突然想到那個出現於她別墅中的紅衣少女,但隨即又停口,不到必要的時刻,不能隨便亂問,連她的住處都不必去證實。遲早有一天,一切都會大白。
“朋友隻會讓我更麻煩,她們一向將我當作保護神,楚江童,你仔細觀察一下視頻,看看能有什麼發現,我看了大半夜,沒什麼結果。好了,聽到你的聲音,好多了……”
“噢,這聲音太遠了,如果在你的枕邊就好了!”
“去你的,比在枕邊可近多了,這是在耳邊!睡了,晚安!”
楚江童舉著手機,更換各種角度,離得遠一些近一些,看了好久,並沒有發現。關掉手機,眼前出現過短暫的幻覺,粉紅色的螢光四出亂飛……
猛地,楚江童一把抓起手機,重新打開視頻,拉開一段距離後,再看,這一次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奇異的三維立體圖像,一隻隻噝噝叫著粉紅色螢光,如同仰天拍攝的飛雪圖,嗖嗖嗖……噝噝噝……它們從一處黑黑的洞中,飛閃而至,速度極快,晃得人眼睛根本追蹤不到——
突然,一個怪異的黑影,在粉紅色的螢光中雙手舞動,兩腳騰空,仿佛一個水怪在深海中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