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個“四耳朵”吱地叫了一聲,所有的小夥伴呼啦啦向旁邊閃去,躲入一間破屋框子裏。
楚江童握戟一步步向車軲轆響聲發出的地方走去,生怕這聲音是一個陰謀。
非常奇怪,走了一段路後,車軲轆聲還在原來的位置,你走它也走,你不動它也不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但此時此地,明知前有鬼,偏向鬼窟行!老子豁出去了,管它對勁不對勁的?
村邊有一座廢棄的石碾,剛來到碾道邊,車軲轆響聲突然停止了,咦?楚江童望著破石碾,它好像並沒有完全廢棄,畢竟老道士還生活在這裏。
幾天前和爸爸來請老道士時,就走過這條路,石碾像個坐標,當時碾盤上曬著一些柴胡,大棗幹,野生何首烏……今夜自己悄悄來訪,冥冥之中,難道是某種玄機不成?記得老道士的房子離石碾有幾百米,站在他家裏可以看見這裏。
楚江童小心翼翼地抬腳向老道士的房子走去,沒想到,就在這時,車軲轆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像剛才那樣總在原地踏步走,而是仿佛越走越遠,聲音開始還聽得非常真切,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楚江童突然改變主意,原本是想先去老道士的家裏看看的,待來到他門外,看到院子裏黑乎乎的,一點兒燈光也沒有,嘿——這老夥計的房院裏,縱然是大白天,也像黑夜,更何況這是夜裏?
仔細判斷,木推車的響聲是向著村外走的,吱吱悠悠的很自在。
楚江童命令自己:追上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準,這個推木推車的人,就是今夜的主角。
這可能就是意識的誤定狀態——“小夥伴們”將自己引領向這裏,就以為是與老道士有關,也許不是。
提步急追,不大會兒,便再次聽到吱吱扭扭的車刹響聲。楚江童減慢速度,循聲望去。隻見前邊。有個影子在輕輕晃動,向著村外走去。
這人是誰?天這麼晚了,他推著車子幹什麼?難道是山下的村民進山裏收莊稼?那也不該這麼晚的?
邊想邊往前走,腳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低頭一瞧,是一根玉米棒子,青青的皮,紅紅的纓穗:啊——楚江童頓時明白了,真是進山收莊稼的村民,隻是天這麼晚了,怎麼才往家走?噢,也許他們覺得上山來一趟不容易,直到把活幹完,才離開吧!這不是沒有可能,虛驚一場!
楚江童想想挺可笑,夜裏出來的人也被附上鬼的色彩,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不過這個人也真夠膽大的,這麼黑的山裏,又有一大片墳地,一般人恐怕做不到,將苞米剝去皮,白白的粒兒,這是粘苞米,煮著吃有種濃濃的粘香。
轉身才要離開,這時車軲轆聲突然近了,天哪,這位“膽伯”不會因為丟了一棵苞米而回來尋找吧?嘿,不對,原來剛才下山的路通不出去,需要迂轉回來,才能走到村口。正好,跟你打個招呼……
車軲轆聲越來越近,月光昏暗不明,照不多遠,直到推車人來到跟前,楚江童這才亮了手電,搭眼一看:差不多嚇尿了!
隻見眼前一輛獨輪木車,並沒有人推,卻好像有個老者正雙手緊握車把,木木地打眼前經過。
楚江童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到木推車上,隨即向後猛地一退,倚在一處石堰上。手電筒落在地上,一道光柱靜靜地插向遠方。
真活見鬼了,沒有人推車怎麼還能走?敢情是無人駕駛啊!
天哪!來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地上的手電筒,再次向木推車上照去——隻見它呆呆地停在路當間,不再動了,看樣子就像它原本就在這裏。
車子上有什麼?
楚江童大著膽子四處亂照,周圍毫無異常響聲,不會是看花了眼,出了幻覺吧?不可能不可能!
再看木推車上,左右各放著一條長長的荊條筐,筐裏蓋著兩條白布——老天?
楚江童老感到頸後冷颼颼的,生怕有什麼東西向自己突襲,四處照一照,確定並沒有人時,這才將手電筒的光重又固定在荊條筐上——這裏邊是什麼?
現在不僅僅是好奇,而是要揭秘。剛才,無論是不是有人推著這輛木推車,有一點值得肯定,木推車絕不會自己滿山坡亂跑,一定有“人”剛剛逃走。
單手握戟,手電筒的光哆哆嗦嗦,遊動不定,突然伸戟將白布一挑,頓時心裏咕咚一聲:荊條筐裏放著一個個白色的陶罐——這這這!楚江童認得這些東西:鎖魂罐!
兩條筐裏居然全是這種東西,是誰——要把它們——推去哪裏?一下子出了兩道難題!楚江童正在不知所措地望著恐怖的木推車,突然感覺車子旁邊有一股風刮過,輕輕地、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