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困意襲來,閉上眼倚牆而眠!
就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際,突然,窗簾突突抖動起來,門軸響聲尤為震撼,好像有許多人出出進進這個房間!
媽呀——睜眼開燈,窗簾抖動慢慢停止,門軸聲也停了,握戟低喝一聲:“誰——”
窗外毫無動靜!
剛才看得非常真切,窗簾的確抖動過,好像有人捏著一角,不停的搖擺!
刷——拉開窗簾,他徹底憤怒了,望著窗外,恨不得一步躍出去看個仔細。
試了試,算了吧,自己沒有了功力,如果真要碰上個什麼東西,還不是白送啊!這究竟是什麼人哪?是不是工地上的工人在故意與自己開玩笑?還是有人故意來個“調虎離山”趁機來畫廊盜竊?
管他是誰,隻要看好這幅畫,別的都無所謂,若是有人膽敢入室搶劫,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好這幅畫。這樣一想,反倒鎮靜下來。
雖然自己功力消失,但是自幼學的武術還起點作用,對付幾個小劫匪,並不在話下。
人就是這樣,越是權衡自己的優勢就越有信心。
為了給自己壯膽,故意衝著窗外夜色說道:“外麵的朋友聽著,我楚江童連死都不怕,還怕你們幾個小小毛賊?哼!那些陰世惡鬼,我都劍斬其頭不在話下,有種的就進來吧!”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的幾句話跟演講差不多。
外邊沒有反應。
可以說,原先當自己功力未失時最怕的是人,現在功力消失了最怕的卻是鬼。
幹脆將一盆漿糊從窗子裏續出去,省得那隻貓總來掂掇:全給你好了吧!
掙牆周圍繞著的“報警”裝置,還是原來的樣子,本來嘛!前些天睡眠不太好,睡眠質量好不容易有所改善了,卻又受到如此可恨的幹擾,要是找到那幹擾源,絕不會輕饒它!
腦海中再次浮現那隻奸奸的貓。
冷不丁想到,前天來送畫的年輕女子,說到過那個與貓一樣可恨的畫家——三隻貓!
怎麼取了這麼個落魄的名字?還不解恨,弄成三隻!可以想象,這個畫家肯定生著一張貓一樣的臉,背著大大的旅行包,驢友般四處亂竄!切!你以為你是誰啊?在時下的土豪眼裏你就是個神抽,自己也時常遭遇那樣的目光。
好了!老子要睡覺!將驌驦陰陽戟豎在床頭,這玩藝太長,在屋子裏施展不開,四處搜尋,找了件短小精悍的兵刃——鉗子,攥在手裏,恨恨地自言自語:“誰再來挑釁,我夾死你!”
剛閉上眼,腦海裏便騰地出現一個幻覺:
熊熊烈火中塞爾維特在異教徒們的大笑中慢慢縮小……《異端的權利》中的畫麵異常逼真和清晰!
一股火苗子一般的風忽地襲入窗口,隨後窗簾發出被撕裂般地哧哧響聲!塑料掛鉤被崩斷後反彈到臉上,生生的疼,此時,因為恐懼滋生出的憤怒,使自己突然冷靜下來,鉗子被攥得越來越緊。
“媽的!老子要殺了你!”啊?瞪眼盯著窗口:窗簾哪去了?
黑洞洞的夜色,讓自己生出一股被捉弄後地惱怒。嗖——鉗子飛出窗口!啪!玻璃碎裂落地,響聲尤為刺耳,像一隻鵝被砍去翅膀後的嘎嘎慘叫。
一股恐怖與威脅,悄悄襲來,仿佛黑夜中有一隻蠢蠢欲動的手,一下下探進窗框……
啊!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拚命地大喊起來:“有本事過來啊!老子和你拚了,哈哈哈……”
直到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李小龍麵對敵人時的那一聲聲吼叫,並不全是震懾對手,而是也包含著自己內心的恐懼吧?
哇哇叫了一陣,外邊的黑夜愣愣的,什麼回應也沒有。
這一夜,差不多折騰到天亮。外邊逐漸現出一層暗光,這才放心地迷糊了一會兒,冷不丁再一睜眼——太陽老高了!肚子裏咕咕嚕嚕直響,很餓很餓,就是不想吃。
下了一碗糊油麵,香噴噴的,一根根麵條極有秩序地蜷在碗裏,單憑這奇妙的畫麵,就讓人動心,可就是不想往下咽。還好,吃了一口,糊油蔥花香,幾乎沒再停頓,半碗麵條不見了。
憋了一夜,還沒晨解呢!
吃了飯後,渾身來了力氣,往西南角走去,那裏有個用石棉瓦圍起的簡易茅廁。
正走著,突然一下子蹦起來:一條花花綠綠的布簾好像包著個東西,靜靜地躺在地上,差點踩上,心砰砰直敲胸壁,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這布簾裏包著的東西,個頭不算大也不算小,像個蘿卜。
再仔細一看:我靠!這不是自己的窗簾嗎?被卷巴著丟在地上,髒乎乎的,原本的詩情畫意蕩然無存,跟一塊裹屍布似的。
啊!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