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出土壽衣(2 / 2)

薑老漢當著田喬林的麵,照樣罵罵咧咧,田喬林也不敢怎麼著。

薑老漢又說:“這件事,就是我記事的開始,哎呀!老狗雜種的奶奶死後,村裏人嚇得夜不出門,我睡覺都不敢敞被子,蒙著頭睡覺,要說呢,他奶奶長得可俊了,全莊的人都喊她一枝花!可惜,才二十來歲就死了……”

田喬林沒敢在這裏待得時間過久,瞅著別人沒看見,便躲回了家。

田玉堂問:“這東西怎麼處理?”

薑老漢嘴一歪:“嘻——燒了!不燒你還拿回家填櫃子啊?”

一句話,將大家逗樂了,笑聲過後,覺得挺瘮得慌。

薑老漢嚎一嗓子:“你們回家吧!我來燒了它!”

田玉堂慘歪歪地領著眾人離開。

過了一會兒,田裏便燃起一堆熊熊大火。薑老漢這人膽子大,村裏誰家遷墳、立碑啦,都請他去幫忙,出點工錢,送點吃的,他會將那些活兒做得板板正正。

想想,一個老光棍家,沒什麼經濟來源,幹點這種活,也算是雙贏互利。

一般遷墳,都是選擇半夜時分,他一個人兜擼著一包骨灰或是屍骨摸索於墳地山林之間,沒膽兒是做不了的。

薑老漢燒完壽衣,樂嗬嗬地去田玉堂家吃飯,再套點辛苦小費,這一天算是滋潤而過。

第二天,楚江童和眉月兒去變壓器屋子邊看了看,果真,有一堆衣服灰燼,被風刮得亂七八糟。

“燒了就好,應該就沒事了!”

楚江童仍然記得屋子裏的那隻大鞋印,若真是田喬林他奶奶的鬼身複活,那鞋子也不符啊!反正,那鞋印挺奇怪。

眉月兒皺著眉,鬧不明白,這件壽衣為什麼偏偏在這裏埋著,那屍骨去哪裏了?

楚江童猜測:“可能當年平墳時,人們因為大意給丟落在此吧!”

“也許是吧!”眉月兒隻好這麼認為。

這件事好像是過去了,其實才剛剛開始。

有時候,恐怖很直接很表麵化,讓人們看得見摸得著。來了,讓你害怕驚懼;去了,也就慢慢淡忘。有時候的恐怖,才更可怕,很隱蔽,間接的讓你一眼看不穿猜不透,這樣的恐怖,有時要耗費人們很多精力,甚至用一生去解析,卻不一定得出答案。

發生在蟾藏崮山下古城村裏的這件事,就的的確確讓楚江童、眉月兒乃至全村人後來尤為恐懼和震驚!

正月二十三日,早晨。

古城村田氏家族中的每戶門口,均整齊擺放著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黃裱紙。

田喬林起得早,第一泡尿解完,一天才算真正開始。解完尿回屋時,猛地眼睛一亮:哎喲——

誰他媽的這麼缺德?

準是這個不長腦子的老婆娘丟下的,遂扯起黃裱紙,氣乎乎地扔到老伴臉前:“看你做的好事,一大早就不吉利!”

老伴被罵的稀裏糊塗:“一大早的你是折了哪根筋,罵罵咧咧的,我哪見過這東西?”

田喬林眼珠子一橫,原本歪斜的嘴更加挪位:“不是你丟的,誰丟的?”

老伴氣的臉上頓時嚇得生了一層白醭,顫抖著手扯開黃裱紙。

“哎呀!俺的親娘啊!有字,快念念!”

田喬林這才急忙扯過,念起來:田氏族係,無論童叟長幼,明日下午均到田家陵相聚!我有重要話要講!切切!

田喬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親娘哎,這是一份邀請函哪!

無論從字麵還是到內容,均感蹊蹺,字為毛筆書寫,多以繁體。

田喬林將黃裱紙掖進衣兜裏,站起來,顫顫微微的向田玉堂家走去。

奇怪的是,田玉堂家也收到相同的一份黃表紙,字跡與內容和自己收到的如同複印。

田玉堂用懷疑的目光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也沒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田喬林再去另外幾家田姓家裏看看,均無例外。

回到家,一臉灰蒙蒙的土色,呆呆地坐著,半天不語。

此時他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奶奶,雖然自己對她沒有一丁點兒印象,但後來聽爺爺說,奶奶寫的一手好毛筆字,不僅是大家閨秀,而且人長得漂亮,隻可惜紅顏薄命,不到三十歲就過世了!

難道這封邀請函是奶奶親筆所書?她有什麼用意?

田喬林跟老伴商量來商量去,也決定不了是去還是不去:去,吉凶難測,不去,還是吉凶難測。

唉!還得去找田玉堂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