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爺爺奶奶,這是俺媽讓我送來的三百塊錢——看來是賭資吧,嘿嘿。”奶奶張著沒牙的嘴說:“可別這麼說你媽!”爺爺卻硬是不要,說有錢。
楚江童漫步於冬日寒冷的風中,想到爺爺被公安局抓去時的情景。
他開上車便去了鎮裏,已經盯了那家夥兩天了,這個點,他應該正在鎮政府前邊的廣場上打籃球,他是田鎮長的司機。每天晚飯後便來打一會兒籃球,有是田鎮長也來拍會兒。
這天晚上張司機很興奮,連續投中了兩個線外球。嘭噔嘭噔的籃球響聲,更讓楚江童堅定了多日前的決定。
楚江童將車停在遠處,然後徒步走過來。
一個過路人仔細瞅著他,自言自語起來:“這老者,身材和腿腳真利索。”
楚江童雙手抱拳:“多謝誇獎,老衲今年85歲了,你看像不像?”
過路人搖搖頭說:“頭發胡子是像,隻是你的腰板和腿腳不像,像個壯小夥子。”
楚江童來到籃板下,一把接住從籃板上滾下來的球。
張司機一愣:“嘿,人老腿不老,投兩個?我正好歇歇。”
楚江童心裏好笑,自己這個假發套真是挺起作用。
籃球徑直向著毫無防備的張司機的臉上飛去,嘭——擊中鼻梁。
張司機一下子火了:“我日你孫女的,你他媽的往哪兒投哪?”
楚江童飛速揀過球,又一下,擊中他的後腦勺。
張司機晃晃身子,這才鬧明白是怎麼回事,敢情這老不死的是來踢場子啊。
還沒等他找準對手站在哪兒,臉上又連續挨了三十多球,鼻血流得一臉模糊。
楚江童照他雙腿猛踢一腳:“聽清楚點,如果再張狂,老子下次不是用球打你,而是……把你的腦袋當球踢……”
楚江童揚長而去,張司機蹲在地上,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連球都沒揀,就奔回家屬樓了。
楚江童坐在車裏,頭仰在靠背上:“瘦彈簧,你的雙胞胎臉型被我塑造出來了,老子總算出了這口氣……”
楚江童還沒到家,瘦彈簧便打來電話。楚江童一驚:“這麼巧?”
瘦彈簧說:“楚兄,我那天的事想起來了,就是被鬼捉去了,真的!”
楚江童哈哈笑起來:“淨扯蛋!”
瘦彈簧喋喋不休個沒完。楚江童便掛了手機,回到家,爸爸不在家。媽媽正在玩撲克,滿屋子的煙味兒。媽媽居然也學會抽煙了,眯著眼,任憑煙兒鑽入眼睛也不躲閃,專注而專業的牌技,讓她賭場得意,飛黃騰達,眾牌友驚歎她是仙姑下凡,運通四海。
楚江童問:“俺爸呢?”
媽媽一邊抽牌一邊回答:“被田鎮長請去喝酒了,人家行啊,都被鎮長請去了……”
楚江童沒再問,便去了畫室,不禁疑惑起來:田鎮長請爸爸,田鎮長請爸爸……楚江童無意間打開網絡,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噢,原來如此,田鎮長對自己動手了。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田鎮長有什麼花招。
楚江童隨即給爸爸發了條短信:老爸,別喝太多酒,早些回來!爸爸後來回了條短信:回談!
楚江童料到爸爸一定明白田鎮長的意思,平日裏又沒多少交往,一個鎮長,平白無故地請一個老百姓吃飯,可謂是包藏禍心。
夜裏,爸爸很晚才回來,雖說喝的酒不多,卻能感覺得出來,他走路和說話都有點走形。
楚江童望著爸爸,爸爸的眼神總是不敢與他對視,隱隱地,楚江童嗅到爸爸的身上有股香水的味兒。
楚江童雙手插進衣兜裏,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