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古城哭聲(2 / 3)

楚江童擤了一把鼻涕,扯起衣服擦了擦,然後恍然大悟地大笑起來。

“好啊!那我現在就改畫烏龜王八蛋,送給你……”

田之榮鼻翼翕動。

楚江童說:“隻可惜,我的拙作是麵向那些思想境界高一些的人群,咦,嘖嘖,你的保時捷911 挺漂亮,美女配豪車,該好好珍惜稍縱即逝的青春美好時光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赤條條的來,赤條條地走喲……”

田之榮上了車,將臉探出窗外:“楚江童,沒錢的人除了編些這樣的狗屁哲學,還會什麼?這叫仇富哲學,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她語調低沉下來,不想再聽現代哲學。

楚江童握著袖口擦擦後視鏡,衝田之榮真誠地憨憨一笑:“嗬嗬!這不是哲理,是實話,噢,對了,吃飯可以,做別的可不行啊!”

田之榮再也忍不下去了:“楚江童,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請你吃飯是想減肥,你明白嗎?……”

“啊,明白,明白了,敢情你那位還不如我,怪不得你那體型……”

田之榮“嗖”地彈上玻璃,疾馳而去。

有錢人所擁有的成就感,楚江童體會不到,他卻體會到了自己的特殊成就感——自己日漸成熟的思想。

田之榮比他小一歲,但她在他麵前卻以姐姐自稱。

田之榮小時候,在田氏家族中算是誠實聽話的孩子,她有著自己獨特的清純和人生觀。

優越的家庭環境,最終讓她得到了她原本就該得到的成就。

楚江童卻發現,自己和她越來越遠,比田之行在世時都遙遠。

小時候,他們時常在一起玩。

但從那時起,楚江童便隱隱覺得,他們之間原來是隔著一道牆。

長大後,那道牆卻越來越加固——一道無法跨越的牆。

瘦彈簧傷好後,精神卻一直恍惚著,他好像沉湎於某種不可調節的抉擇和回憶。

土地爺問他那次失蹤後的經曆,他沒好氣的怒斥:“我比你更想知道……”

卓越和小陶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生活,小陶不再為這平靜追加潛伏條件,平靜就是平靜。

真的沒事了,楚江童將她們之外的那一片波濤截流了,築了一道安全的壩,這便是她們的平靜。

往事雖然短暫,小陶卻回憶的異常艱辛,因為那是一段無法省略的漫長。

楚江童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楚江童從沒和小陶細說那些細節,也許,隻有若幹細節才組成了一個此時的小段落。楚江童說過,處世不可過於認真,但又不能不認真。

寒冬隻剩一個尾聲。

漂亮的雪花沸沸揚揚,仿佛與冬季告別,又仿佛不忍心就這樣淡去。

進入臘月的第二天,一場無緣無故的大霧彌漫了古城。

上午,太陽朗朗曜曜,卻突然隱遁於大霧中,什麼也看不清了。

楚江童起初並沒有在意,畫了幾幅畫,待出去呼吸一下外邊的空氣時,院子裏有一層淺淺的氣流,他便跨出院子,向古城望去,哪裏還有古城?唯有一片白茫茫。

白霧中,傳來一聲聲女人的啼哭。

楚江童連想也沒有多想,向著迷霧中奔去,腳下的石塊、雜草和灌木劃得腳腕疼痛麻木,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徑直向著古城的迷霧中摸索。

那女人的哭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可是就在即將靠近時,那哭聲卻一下子不知所向,繼而從另一個地方傳來。

楚江童隻好靜耳細聽,判定那哭聲的大體方位。

白霧濃厚,翻滾如潮。

他再次循著哭聲摸去,正在這時,聽見哭聲弱了,還夾雜著細微地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