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局長辦公室的門,國外進口的高檔黑美人門板,敲上去發出沉悶地響聲,也沒聽清是否有人喊:進來!他便往下一摁門把手,L型把手很聽話,將他放進辦公室。
高個長臉警察正坐在沙發裏做眼保健操,或者是做麵部保健操,這個時代,人人怕老,電腦上電視上三天七十二個小時都有保健講座,一個台一個樣,學著學著,發現全身上下連腳趾甲都是中藥材,連蹲坑放屁都有人創造了一套規範動作。
“你有什麼事?”
高個長臉警察眼睛微睜,手指在臉上如豆蟲般蠕動。這個動作容易讓人誤會成他很輕視你。
“我報警!”
“去服務台!”
“前幾天的綁架案結束了,卓越自己回來了!”
“噢!”高個長臉局長語調低落,仿佛沒聽明白,敷衍答應著,又仿佛很瞧不起這個二貨綁匪和麵前這個二貨畫家。
“局長同誌,您好像不認識我了?”
“認識,怎麼不認識,請你不要把我們看得那麼不負責任,我們四天九十六小時全天候監控。你以為現在還是《濱海諜影》、《四0五謀殺案》的時代嗎?你回去吧,寫一份詳細材料送來……”
楚江童怏怏而退,他知道,自己這二次返回,正是自討沒趣。
公安局大院裏一會兒警燈閃閃,一會兒有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察提著包進出。
他們整天忙忙碌碌地,都在忙些什麼?為誰在忙?
下午,楚江童決定讓香妃園裏的豔麗少婦約來那個中年人。
豔麗少婦不在家,大門緊鎖,楚江童摸摸鎖,總覺得不對勁兒,便翻牆而入,悄悄上了樓,推開臥室門,不禁嚇了一跳。
一男一女正在睡覺。
楚江童咳嗽一聲,倆人居然都沒醒。
“起床啦——”楚江童大喊一聲。
咕咚,男的嚇得一下子翻下床,驚恐的望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他摸摸索索地找衣服,女的則以被角遮胸,好像很看中自己的貞操似的。
“兩分鍾後,樓下客廳集合!”楚江童懶懶地說。
中年男人隻用了二分半鍾便下來,豔麗少婦則用了五分鍾。
中年男人利用半分鍾將情緒調節到為老百姓發放救濟款時的模樣,而且還異常瀟灑地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黑長的雪茄。
楚江童叼著煙鬥,將尖刀插在桌子上。他覺得如此對待“恩公”不好,但是他要的是謎底,沒辦法。
他們在翡翠夜總會有過一次短短的見麵,他老覺得他們那次見麵是多餘的,紅鼻頭警察完全可以直接將信息發在微信上。
直到此時,中年男人才如夢方醒,自己麵前的,不是個好人,臉色再次返回滾下芳床的一刻。
“說吧!你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為什麼還要見到我?是誰殺了金玉衡?”
叮咚叮咚……中年男人的手機響了,他伸手欲接,旋即手像被電擊了一般,忙縮回,聽候楚江童的命令。
楚江童手一劃拉,將手機掃到地板上,啪的一聲機殼裂開。
鈴聲卻異常固執,響個不休。
楚江童伸手拈起手機來,手一揚,手機沉進魚缸裏,魚缸裏泛起小小的水泡。
魚缸裏有幾條名貴的包金獅頭、紅皇冠珍珠和三色蝶尾,它們對手機視如無睹,毫不驚慌。
“我真不能說,我真不敢說,說了我還能活嗎?”中年男人絮絮叨叨,又伸手“梳”自己的稀發,“你問這個有用嗎?真的,不要再去查這件事了,反正,都過去了,人都救出來了,你還問這些做什麼呀?求求你……”
楚江童一言不發,無言的拒絕。
“他……他……它是翡翠夜總會的‘金魚’!金玉衡是他殺的,這個‘金魚’你真惹不起,還有,我們隻是想這樣更安全些,不太敢用現代的通訊工具,但還是被你捕捉到了我們的行蹤,其實你很適合做警察……”
“好吧!說說你們的目的。”
“楚先生,我說實話,我們也是受製於組織部副部長卓文韜,他有些勢力,連組織部長都懼他幾分,所以,我們想將他置於被動,隻有這樣,我們才會安全。”
楚江童直到離開時,回頭一看,中年男人仍然雙手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