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陰間奇緣(1 / 2)

此時的楚江童,哪裏知道自己已經深陷陰世?更不知道剛才的那個年輕“人”是誰,於是就好奇的一邊走一邊問,但這兩個凶鬼哪裏肯理會他?

走了好長時間,便感到渾身疲乏,走山路,躍小溪,爬土嶺,攀山巒……終於走上一條又寬又長的土路,平坦無比,兩旁鬆柏林立,不時有村夫百姓經過,更多的則是車馬鐵騎,兵士甲戈,喧喧蕩蕩,好不威風。

楚江童雖然疲憊至極,但仍然瞪大雙眼,一飽眼福,仿佛置身陽間的影視城,若不珍惜,回到陽間,豈不可惜?

正走間,眼前一亮。

一座氣勢宏偉的宮殿矗立於眼前。

宮殿前,畫棟雕梁,長廊飛簷,林木翠綠,花草芬芳。地上鋪著白色的石板,上麵雕龍畫鳳,鏤虎刻獸,奇妙絕倫。再看宮殿的牌額,幾個碩大的字:水肖殿。

水肖殿?怎麼沒在曆史課本中見到過這個名字?楚江童一下子精神振作,當無意間觸到腮上的鞭痕時,才恍然醒悟:自己可不是來此一遊的。

正走間,兩個甲士衝過來,雙手一提,將楚江童提離了地麵,向殿裏奔去。待躍上一級級台階,進入正殿,將他扔在地上。

楚江童伸個懶腰,晃了晃腦袋,一臉的不服氣:“我操——你們搞啥名堂呀?”

這時,卻嗅到一縷濃濃的花香,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怎麼是你?

隻見一個年輕嬌美的女子,秀俏的臉龐,大大的眼睛,深邃而神秘,笑靨如花……啊!這不是自己畫中的女子嗎?

年輕女子也仿佛認出他來,眼神一閃,顧盼流連。

他們從未見過麵,卻有種一見如故的熟稔。

宮殿正中坐著一個一身獸皮鎧甲,麵容黧黑,雙目如燈的將軍,隻見他一揮手,扔下一支毛筆:“眉月兒,給他一張上好的玉帛,讓他畫一幅畫,然後帶他去牢房!哈哈……”

宮殿裏的笑聲,如滾蕩的雷,讓人感到恐怖。

“你叫眉月兒?好名字,好名字,與我畫中的那個古代美女的名兒一字不差!”楚江童趁她為自己鋪玉帛的間隙,悄悄問道。

年輕女子似笑非笑,眉眼閃爍,隻是不說話,看裝束,應該是宮殿裏的上等侍女。

畫好了畫,楚江童便被兩名甲士送去了牢房。

剛才,自己畫的是一幅小狗,正是幾日前為救自己而被惡鬼抓走的小跳跳。楚江童早想好了,就是讓他畫別的畫,死也不畫,因為自己此來,就是為給小跳跳報仇的。

牢房不遠,隻隔了一座小山坡。

邊走邊想著那個年輕女子,她是誰?為什麼,她就是那位自己畫了千萬幅畫中的女子?

沒想到這陰世的牢房竟是如此的可怕。

粗壯的鐵門內,不時傳來一聲聲鬼魅的淒慘喊叫。再看看那些相對安靜的牢房裏,一個個蓬頭垢麵的鬼犯,不是缺手少足,就是被摳去雙眼,割去鼻子耳朵的,更有一種鬼犯,卻被割去了雙手雙腳,放在那裏任其自生自滅……

啊——楚江童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裏混沌一片。

被一腳踹進一個隻關押著童犯的牢房裏,一個個可憐的孩童,目光呆滯,臉色汙黑,手掌皸裂如樹皮,有個瘦小的童犯,乍一看,很像一隻黑黑的猴子,拇指般粗細的脖頸上支著顆大大的腦袋,兩眼枯瞘,肋間卻穿著一根鐵絲。

楚江童暗下決心:我一定要救出你們出去!滅掉這殘暴的統治!

這時,一個身高力大的童犯過來,連話也沒說,就狠狠地踢了楚江童一腳,並且命令道:“站起來,誰叫你坐下的?”

楚江童頓時明白了,聽大人們說過,陽間的犯人也有這樣的規矩:新犯入獄,老犯當家,小罪挨打,死刑老大。

嘿!你他媽的還敢踢老子!

楚江童猛地還了一腳過去,那童犯毫無防備,摔了個狗啃屎,氣咻咻地爬起來,猛撲過來。

他本身就是帶著仇恨來的,這一激,力大無比,又將那童犯摔倒在地。那童犯連連揮手:“快!快!都上!給我打他!”

誰知,眾童犯不僅不上前幫忙,反而揚著拳頭衝楚江童喊:“打他!打他!打死他!”

楚江童見這個童犯不再反抗,就停了手,氣乎乎地坐在門邊,其他的的眾童犯齊刷刷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自己必須離開這裏,這禍闖大了,爸媽還不往瘋了找自己?但是,怎麼出去呢?

沒想到,這陰世和陽間一樣,都有日出日落,惡鬼善鬼,好人壞人。

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嗎?

夜裏,牢房裏一片寂靜,肚子裏餓的咕咕嚕嚕。

真難以想象,那些草堆上的童犯是如何在饑腸轆轆中鼾聲如雷的。直到此時,才真正地思念起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甚至連那些平日隻有拳頭相向的同學,也感到對不起他們,以前,為什麼總是與他們打架呢?媽媽——爸爸——兒子不聽話,你們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不知不覺間,恍惚起來,夢見媽媽撕心裂肺地在古城裏哭喊著:“小童——小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