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料到,師兄竟會襲擊我,胸口的疼痛讓我整個人都站不穩,生生倒在他懷裏,師兄將我摟住,神情間滿是淒涼與憤恨:“沉香,你永遠隻記得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你都隻記得他!”
“師兄,你為何要……”我疼的完全說不出話,我師兄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他的眼神讓我看了都怕。
許世唯想要過來,卻讓我師兄給擋了回去,原本許世唯和我師兄是可打成平手的,可是因為我……許世唯根本不是師兄的對手。
當我看著我身體裏發出的那道青藍的光之時,我刹那間明白了我師兄為何要襲擊我,他激發了我身體裏的力量。許世唯的魔性亦被他激發了,就在這一刹那,我腦海裏出現了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麵,畫麵裏有柳硯生,有韓妙菱,有我,有鳶兒,唯獨不同的是……還有師兄。
“沉香,你從來都隻記得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你的心裏永遠隻有他麼?”我從未見過如此的師兄,那種感覺無比恐懼。
我不明白,不是他讓我記起的麼?我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一黑,這一黑,就黑了許久,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屬於我,卻又不屬於我的夢,大約那也是屬於師兄的夢。
夢裏正如我所言,我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這結局。那一場我以為我死去的記憶中,我卻沒有死去,飄渺之間,我仿佛看到了師兄。
他趕來之時,我已經魂飛魄散,他呆站在原地許久,一行清淚滑過:“沉香,師兄來晚了。沉香,師兄絕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的。”
一襲黑衣錦袍,金燦燦的麵具下,昔日的光彩已不在,男子坐在地上,許久之後忽然飛身而起,閉眼,周身泛出金光。
瞬間,他的身體消失在空氣中,朦朦朧朧的中,我再次睜眼,眼前的人是我師兄……,他滿臉的緊張:“沉香,你終於醒了。”
我頭生疼,腦子裏一片空白,望著師兄道:“師兄,這是怎的了?我怎會在此,我不是……去找那柳硯生報仇了麼?”
師兄眉頭微蹙:“你法力不足,怎的去找柳硯生報仇?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早已沒了性命!”
“我不是……死了麼?”我頓了片刻,自覺我仿佛是死了,卻又未死。
師兄神情有些奇怪:“你險些就丟了性命,虧得我及時趕到,可惜……沒能保住鳶兒的命。”
“鳶兒!”我心中一痛,鳶兒……鳶兒被柳硯生殺了!我的鳶兒……虎毒不食子,柳硯生竟這般禽獸,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師兄忙將我拽住道:“沉香,你要做什麼?”
我抑製不住心中的痛,猛的坐起來哭喊道:“我要去殺了柳硯生,他怎的這樣歹毒,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他怎能這樣歹毒……”
師父走了,鳶兒也走了,我不知我還要如何活下去,我生覺我活不下去了。哀莫大於心死,鳶兒沒了,我覺我仿佛就要死了。當年被柳硯生背叛之時,我覺天都塌了,然此刻失去了鳶兒,我卻覺我塌了,我的心塌了,整個人都空了。
“沉香,你如今的法力,根本無力與他抗衡,你若是硬要去報仇,必定會魂飛魄散的!就是魂飛魄散,你也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師兄他死活不肯讓我去。
是啊,我的法力根本不足以與柳硯生抗衡,就是魂飛魄散,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怎的就這樣沒用,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好,不能為師父報仇,我死死的拽著手心,血液順著手心緩緩流出。
師兄見狀,慌忙的掰開我的手,又是憤怒又是痛心:“沉香,你在做什麼?你莫要如此,師兄答應你,師兄會幫你報仇的,好麼?你如今好好休養便是。”
言語間,熟悉緩緩將我擁入懷中,在我耳邊輕聲道:“沉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師兄定會幫你報仇的,可你……定要好好的,師父沒了,鳶兒沒了,阿離沒了,我那不知輕重的胞弟也為了個人間女子離去,我的身邊唯有你了,如若連你也失去了,我……我當真是生無可戀……”
我想,師兄不過是希望我能好好活著罷了,他到底還有他父君,還有他母後,而我當真是什麼也沒有了。我靠在他懷中,哭的歇斯底裏,師兄未曾再說話,隻緊緊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