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帝國國都的城牆,深邃而迷人,城內的建築充滿了西方特有的高傲情節,不愧是西方神聖同盟中最大的國家。而與之格格不入的卻是城牆上一具金色戰甲,甲身連為一個整體,腰帶上方露出圓形腹甲,披膊作虎頭狀,通體金黃,格外耀眼。遠看戰甲布滿暗紋,實則是刀槍劈砍痕跡。究竟何人,如此張揚。
萊茵帝國禁衛軍統領,當萊茵還隻是公國遠沒有現在的地位和話語權的時候他就是萊茵的三軍統帥,二十年未曾脫下的戰甲,二十未曾離手的長槍,鑄就了他在神聖同盟中不敗戰神的神話。可他,這二十年不過是為了還一份恩情,二十年過去了,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況且,如今新即位的君王也不需要一位廟堂話語權高過自己的存在,否則,二十年前的故事又要重新書寫。
城上佇立的人眼睛的色彩漸漸凝聚,透露出精光,熟悉他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斷他的思考。橘色的光芒緩緩暗去,他似做出了某種決定,抬起的頭凝視遙遠的東方,他是在注視遠方的家鄉,還是在祭奠逝去的兄弟,或是,懷念腦海中以忘卻麵容的身影。
夜色中,一片墓碑林像一個個安靜的等待出發的戰士,無聲卻又威嚴,墓碑下的二十四具屍骨明顯要比西方人特有的大型骨架小一點。由遠而近的戰甲撞擊聲回蕩在這片戰士的林海中,刺痛著人的神經。
“兄弟們,明日將軍帶你們回家,這是我曾經的承諾,我一定會帶你們回去的。”
戰甲的撞擊聲伴隨著二十四個軍牌的混亂叮當聲再次遠去。
軍牌上刻印四個大字,“晨雨親衛”。
二十年前。
“將軍,戰士們在等你”。晨雨緩緩登上閱兵台,凝視著台下過萬騎兵,八千輕騎,二千重騎,八百親衛騎兵,這是他大哥白衣軍神戰死後留給他的所有家底。
突然,戰刀出鞘,刀尖指天,刀刃嗡嗡的顫抖聲還像在表達不甘,未曾飲血的不甘。
“死戰!”晨雨怒吼到。
戰刀齊齊嘶啦一聲,“死戰,死戰,死戰!”台下將士的呐喊,戰馬的嘶吼。
榆地榆軍的規矩,一標相遇,死戰不退,一伍相遇,死戰不退,一軍相遇,死戰不退。統軍死,別將替,別將死,校尉替。最高統帥須戰致戰陣最前,違者,殺。
台下年輕的麵龐臉上透露著堅定的神色,沒有人害怕。因為他們年輕的將軍會陪著他們,因為他們父母兄弟就在身後,因為榆地的山林中已經埋葬了他們十數萬的袍澤。如今,他們的墓碑以被立下,墓名也被銘刻,他們知道,此戰必敗,此戰必戰。
榆地百萬戶,家家皆有兵。
“好,明日大軍啟程,跋複定邊,靖邊,禦邊三堡,今日我與你們共飲。”說罷,晨雨大步走下閱兵台,誰知道,一年後榆軍還有幾人老兵。
“虎子,我不是叫你趕緊走麼,將軍前些日子說過,此戰無一人可以幸免,說想走的兵他不攔著,你怎麼今天還來了。”一個黝黑皮膚老兵說到。
“叔,榆軍的規矩,死戰不退,我要走了我地底下的爹也不同意我不替他多砍兩個蠻子的。”名叫虎子的新兵說道,他爹就是在一年前死守鎮川堡的時候戰死的,而後,他才參的軍,如今,是他家的獨苗了。
虎子參軍的時候負責招兵的校尉本來是不同意的,因為虎子實在不滿招兵年齡,可虎子玩的一手好弓箭,被校尉破格錄取了。經過一年的磨練,本來就強壯的虎子更像一頭蠻牛,虎口布滿老繭,已經正式在前些天升為一位遊騎兵。遊騎兵就是斥候,戰場上最先死的,也是戰場上最重要的。
“小子,這戰別和勞資搶在最前麵了,不就比勞資年輕二十歲麼,放二十年前勞資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年老校尉說道。
旁邊一位年輕標長,“扯犢子,都幾十歲的人了你能打過我。”
“不就以前沒把女兒給你麼,以後一直膈應我,小子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