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寨(7)(2 / 2)

文哥牽著我的手“再來吃一些,這些帶皮牛肉非常鮮甜。”

“文哥,我真的飽了,你也別光是顧著喝酒,也要多吃菜呀。我不會喝酒,不能陪你,真對不起。”

我的眼睛瞟了瞟四周,田聰已經落座,與幾個小青年一桌,也是有說有笑的,隻是依然不見田大爺的身影。

我悄然地離開人群,去到田大爺的屋前,大門緊閉,沒有上鎖,那棵古桑樹失去原先繁茂的枝葉,顯得孤單單的,庭院前的草已經枯萎。我摸了摸桑基那冰冷的石頭,我的心飛回到兩個多前的時光,我就是在這裏看到老人,留下我的相思。如今沒老人,那張懶佬椅被收攏放在東廂的過道上。

我順著庭院前的小道走去,小道兩旁是大小不一的耕地,有桑園和各種各樣的果園,現在是冬天,沒有掛果,但是我能夠分得出桃樹李樹,還有核桃板栗。

這座山是緊倚桃花嶂,舉目望去,桃花嶂隻是少了些許往日的翠綠,依然還是那樣雄偉岸然。

在半山腰,我坐在一塊石頭歇息,回望村寨,依然籠罩在喜慶之中,雖然已經聽不到人們的交談聲,但猜拳的吆喝聲卻是那樣清晰,村場依山順著聳立著幢幢農舍,一條小溪平靜地流淌著,田間裏已經種上番薯和花生等冬作。

一幅山鄉景色,並不因為冬天的來臨而減色,濃鬱的客家風情,帶有厚厚的守舊陳規,

“合老師!”田聰不知啥時候來了,“山上風大,小心著涼。”

“你也是這麼快就吃飽了?”

“有父母和老人在,我們不敢喝酒,吃飯飽得快。”

“你會喝酒?”

田聰點點頭,說他常常和夥伴們偷偷地喝,接著勸我下山。

“哦,老貓回來了。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回去看看他吧。”

我心裏“咯噔”地跳了起來,暗忖“喜酒也不喝,到底去哪了?”

“他從後山才回來”

田聰的話打斷我的思緒,我朗聲笑道:

“哈哈,有意思,看看去!”

從半山腰下來後,“老貓——”田聰衝著田大爺的屋子喊了一聲。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東廂房出來,這就是我魂縈夢繞的田大爺,隻見他一身藍色的舊棉襖,下著一件黑色棉褲,成色遠比棉襖新,頭戴一頂可折疊的絳紅色羊絨尖頂帽。

“好,我忙完一會就去。”回頭看到我,“合子,你來啦?”

我多麼地想上前摟抱著他,但是有學生在眼前,“田聰,老師要和田大爺說些事,你先回去吧,我們等會再過去。”

田聰離去後,我靜靜地看著田大爺,竟然說不話來,心中充滿一種衝動:想緊緊地摟抱著眼前這尊古佛似得老人。

“進屋吧,外麵冷。”

田大爺把我讓進東廂房,原來這裏堆放了不少他采集的山草藥。竟然放置著鍘刀等等隻要工具。

他搬來長凳,我看到地上還有一些沒鍘短的樹根。

他坐下來繼續完成他手中的活兒,頭都不抬,

“這次來是喝喜酒的吧?”田大爺問道。

“嗯”但隨即又說:“還有來看看您。”

“大冷天的,來到這裏,你有心啦。”

我起身,從背後摟著他的腰,“大爺,我真的想您來著。”

他略微一驚,回過頭來,紅紅的臉頰,雪白的胡須,深邃的眼神,還有他那急促的呼吸,都使我感到神往,我飛快的在他左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他停下手中的活兒,微閉上眼睛,我得寸進尺,肆意的用唇踐踏著老人的臉膛、脖頸,細細地品味著從未有過的體香。

我願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