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4)
能夠得到叔的歡心,使得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為幸福的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愛過的人,但是我也因此陷入得太深,幾乎影響了我的工作,我本來最為拿手速記和筆記及其編寫都出現了嚴重的紕漏,叔多次批評我,知道我已經陷入幾乎不可自拔的情井之中,對我采取了行動。
“孩子,你這樣不行,必須端正自己的行為,不能為了我而影響了工作。”
“叔,我會改的。”
“但是叔已經為你做了抉擇,把你下放到部隊鍛煉。你必須從頭做起。”
我愕然,望著叔,叔的臉上有了少許的疲倦,“我會聽叔的,就是下到下麵當連長我也樂意。”
我是上尉軍銜,是副營級幹部,讓我離開是為了我更好的有作為。
“可是你缺少必要的基層鍛煉,軍銜和檔案就留在機關裏存檔,叔要你這次下去不是當連長,而是隻當個班長!”叔看著我,說道。
天啊!我幾乎要喊起來,但看到神情嚴峻的叔,我毫不猶豫地應道:“是,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叔看著我問道:“不恨叔?”
我真的絲毫沒有埋怨叔的意思,在軍校時,我就已經知道中東小國以色列軍隊之所以能夠傲視中東,那就是因為以色列有一支強大的國防軍,而以軍軍中的將軍幾乎都是班長出身,也就是說,以色列的將軍幾乎都是從最底層的班長起步。
“一個將軍如果沒當過班長,那他就不是最出色的將軍。”我重複了一句以軍將軍的名言。
叔笑了起來:“你就像是叔肚子裏的蛔蟲。”
“叔,我能問是去哪嗎?”
“五團七連!”
我知道這個連隊,是個遠離師部的偏遠連隊。
叔問:“知道為什麼讓你去七連嗎?”
對此,我真的還不知道。
叔笑起來了,“還整天看叔的資料咧。”
我暮然想起叔就是在七連當過兵。
“您在七連當過班長?”
他笑著點點頭,“叔和華強伯都在那裏當過班長。”
我現在才真正感覺到叔是多麼愛我,心裏很是感動。在我為情所困的時候,毅然讓我離開,否則我就會迷失在征途中。
我與新來的機要秘書做了交接,叔親自摘下我的上尉肩章,用略微顫抖的大手給佩戴上一副五級士官肩章。
我給叔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回到宿舍,我在晚飯後,來到叔的家裏,隻見助理員小劉端著一盆熱水,我叫小劉讓給我。
當我敲開叔的房門後,叔有些吃驚。“你……”
我說:“叔,我是來向你道別的,今晚您就讓我替您搓搓腳吧。”
叔有臨睡前燙腳的習慣,此時他順從地坐在沙發上,我把他的雙腳托進水盆中,輕輕地揉搓著他那雙奔馳沙場的大腳。很久很久,直到水變冷,我才擦幹叔腳上的水珠。
我們相互無言地看著對方。為了不影響叔休息,我得離開了。
“叔,我走後,您可得多謝注意身體。”我深情地看著叔。
他趿著鞋站立起身,欲送我出門,“小何,明天叔就不送你啦。”
這就是與叔分別前的贈言。
“叔……”我看著叔。
他問“還有事?”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能叫您一聲爸爸嗎?”
他點點頭,我喊了一聲:“爸爸!”
“哎——”叔應道。
翌日淩晨,我起個大早,悄悄地地離去,在經過叔的家前,門沒開,但見叔已推窗一直朝著大路遙望著。嚴父般的叔是目送我上路。我眸子裏早已充滿了淚水。不敢再看窗前的叔。
我登上汽車,踏上屬於我,屬於一個軍人的路程。將來我是否能夠成為將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叔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路途。
《儒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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