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開口,一陣香氣撲鼻。
娉娉嫋嫋,可不是他的那一眾嬪妃。居於正中的正是端莊賢淑的李虞敏,不知是禮節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江如畫一直虛扶著李虞敏。
小墨弄不懂她們之間的乾坤,倒是每每看到靜妃安靜地跟在她們身後,不言不語。容貴人和清才人因為品級的關係謙恭地走在最後。
盯著清才人的臉,小墨承認自己邪惡了,很想將她腦袋摁在冰水裏,讓她飲個幾口。隻是念及蕭景所說,先要用餘嫣兒的事,讓他母後,恩,肅康太後出手,這才讓清才人多過了幾日安生的日子。
“給皇上請安。”
個個聲音都是溫柔似水嫻靜無比的。小墨抓住時機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哪料得蕭景竟是直接無視了自己的眼神。
小墨氣結。卻不得不給他的皇後請了安:“皇後娘娘金安。”
隻是……人倒黴時總是一直倒黴的。躬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樹枝,一樹的雪花便紛紛揚揚落了下來,沾上了眉毛和發梢。
回頭卻看見那人手握成拳抵在了上唇輕咳了一聲。小人!居然在笑話我。小墨咬牙切齒。
李虞敏柔聲說道:“皇上素來甚少來禦花園的,今日咱們倒是有幸,皇上今日怎麼有空?”小墨登時熱淚盈眶啊,李虞敏,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就這麼為我解了圍……
蕭景已是掩了麵上顏色,虛虛攬了小墨的肩膀,說道:“阿墨大病初愈,非要來看看這禦花園的雪。朕拗不得她,隻得陪她一道。”
李虞敏麵上有一閃而過的不鬱,難以察覺。剛要開口說話,如妃的聲音卻是先她傳了出來:“皇上同妹妹感情甚篤,姐姐也為妹妹高興。妹妹的身體可大好了?姐姐這幾日甚是擔心,隻苦於姐姐近日來身體也並非康健,這才誤了去看妹妹的日子,妹妹可不要見怪。”
江小墨看著場麵就覺得好多人在一起唱戲一般,好笑得很,偏偏還得憋著,過得好不艱難。那廂蕭景已拉住了自己的手,小墨用力地擰了一下蕭景的手心,拚命忍住自己的笑,還算是正常的答了話:“姐姐多慮了,妹妹身子已是大好,還是姐姐自個兒的身體要緊。天氣寒涼,莫要著涼了才好。”
“都莫要站在這風口處了,難得皇上今日有興致,咱們啊,就沾沾墨兒妹妹的光,到園子裏的賞風苑坐坐,皇上,您看這樣可好?”李虞敏手輕輕搭著江如畫,抬頭向蕭景詢問道。
蕭景一手拉了小墨,伸手為她拂去了衣上雪花,漫不經心道:“就依敏兒所說。到賞風苑坐坐吧。阿墨身子受不得寒,在這裏呆久了可不好。”下一句分明是對小墨一個人說的,“待在宣正殿有什麼不好,非要出來瞧瞧,這會子手都這麼冷了,朕倒不曉這哪裏有趣兒了。”
小墨盯著他,雖說得做做樣子給她們看的,可是……可是突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這麼溫柔,也很毛骨悚然的啊……
自然,心內早將蕭景虐了千百遍。你是戴麵具戴慣了的,你也得考慮我這麼誠實的人的感受啊啊啊啊……(作者按:這句話中,誠實二字似乎有待斟酌……)
那廂蕭景卻是緊了緊她身上披風的係帶,直接牽了她的手緩步往賞風苑走去。
清才人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站在原地,聽得前方容貴人叫了她一聲才回了神,咬著唇心神不定地跟了上去。
賞風苑。
蕭景自然是要居於上位的,小墨剛要讓他放開手自己到旁邊去坐,哪料得抽了幾次手竟然都沒有抽出來。回頭見那些人還沒到苑裏,小墨瞪著蕭景道:“你做甚麼?她們待會兒就過來了,會看到的。”
蕭景卻是看著她笑了笑:“見了便見了,朕還怕她們見到?”
小墨手抽不回來,被握在他手中,自然是他是大爺,忙不迭道:“你不怕你不怕,你是皇帝你怕什麼?可我多柔弱一小姑娘啊,陪你做做戲就罷了,但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啊。”
手卻被握得越發緊了,蕭景麵色凝住:“阿墨,這並非做戲。”
知道這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小墨直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是郎情妾意兩廂情悅,但我若是坐在你身邊,不是不合規矩麼。你是皇帝啊倒是沒什麼,我是本就不願惹麻煩的,這樣麻煩肯定多的很。”
“你同朕一處,能有什麼麻煩?既然暗裏會讓人傷著,索性朕便給了你明麵上的三千愛寵,有何不好?”蕭景擰著眉,緊盯著小墨。
小墨點頭,回頭瞥了瞥,那些姑娘……恩,太賢淑端莊了……走得真慢啊……一轉頭,猛得在蕭景嘴角吻了一下,趁他失神,將手抽了出來:“我都知道,但這轉變太快了,我怕她們不適應。畢竟,你之前寵的可是如妃娘娘。”小墨語氣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