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宇開著沈亮借給我們的車,帶我來到了埋葬我的地方。那是整個墓場靠近南邊的一塊幽靜的地方,旁邊有一片樹林,正麵對著一個寧靜的湖。

“小憶,我帶我女兒來看你了。”放上一束新鮮的百合,田宇溫柔的笑著。很久我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笑容了,那讓我迷戀的寵溺的笑容,那曾經隻對我綻放的笑容,讓我的心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

“我女兒的名字叫田思憶,是為了思念你而取的,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的緣故,她和你很像呢。”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田宇微微閉起了眼睛,

“她也喜歡穿白色的裙子,留直直的頭發;吃蘋果的時候喜歡從中間一點一點的啃,和你一樣像隻小老鼠;說到老鼠,這個丫頭也喜歡倉鼠,小貓小狗都不要呢;還有她也喜歡能看海的城市,喜歡公主床,喜歡架子鼓,所有的喜好都跟你一摸一樣呢,你說奇怪不奇怪。”

“爸。”我輕輕的開口。

田宇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不過她最像你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跟你的一樣,總會忽閃忽閃的看著我,仿佛會說話一樣。”

“小憶,你在天國過得好嗎,你就像個天使那麼匆匆的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卻帶走了我所有的陽光,我很想你,你知道嗎?”

淚水早就灑了一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一直在內心的深處深深的懷念著我,隻要一個細微的觸碰,就能勾起所有的回憶,原來我的存在一直在不斷的提醒他,不斷的揭開他內心的傷口,原來是我,是我一直在阻止他走出陰霾。

“那對倉鼠的名字叫憶憶和宇宇。”我擦了擦眼淚,淡淡的開口。

“你曾經答應要帶她去普吉島,夏威夷,希臘,你答應每年帶她去一個看海的城市。”

“你答應她結婚的婚床要一張大大的公主床以滿足她公主的願望,你們商量要讓未來的孩子學架子鼓。”

“你給了她一個訂婚的戒指,告訴她,她被你定下了。”一口氣說完,我定定的看著田宇,沒有再開口。

田宇也呆呆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仿佛在思索我剛才說的話,他的眉頭微微皺著,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傷痛。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有在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在等待田宇的反應。田宇握著方向盤,緊緊的盯著前方,並沒有看我。

過了好久,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田宇才終於輕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終於他鼓起勇氣來問我,我微微上揚了嘴角,終於一切要明了了,終於不必再每天背負這個秘密痛苦的看著田宇,痛苦的生活了,我累了,真的好累。

二十五年了,每一個日夜我都離他那麼近,那麼近,近到隨時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氣,近到隨時都能摸到他溫暖的皮膚,無數個夜裏,我看著他痛苦的思念我,我卻隻能無能為力的看著他,我多麼想衝過去抱著他,安慰他,給他支持,告訴他我就在這裏,從來不曾離開過,但我不能,我是他的女兒,隻能遠遠的看著。他的每一寸心痛我都感同身受,我真的再無力承受。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我緩緩的開口。我清楚地記得,上一世,當我倒在田宇懷裏的時候,我聽到田宇撕心裂肺的呼喚我,我恍惚看到他眼裏的傷,我依稀感覺到他眼裏滴下的淚,我想抬手摸摸他的臉,但我實在沒有力氣,手臂仿佛有千斤重。我記得,我隻能虛弱的用口型,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田宇緊緊的握住方向盤,手上的青筋因為用力過度而越來越凸,接著就聽見“吱”的一聲,整個車劇烈的晃動起來,失去控製直直的朝旁邊的護欄衝去。

“咚”的一聲巨響,我就感到身體跟著車開始下落。沒有和地麵劇烈的碰撞,我的周圍軟軟的,奇怪,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有種如此熟悉的感覺。為什麼我覺得透不過氣來,什麼東西不停的進入我的嘴裏,水,是水,我們掉進了水裏。

我感覺身體開始下沉,意識開始迷蒙,前世的記憶如幻燈片一樣在我的腦海裏閃過,田宇穿著白襯衣牛仔褲在學校門口等我;我穿著婚紗倒在他的懷裏;田飛一身戎裝對著我微笑,眼裏的清亮讓我覺得安寧。是誰拉住了我的手,好溫暖,好踏實,我緩緩睜開眼睛,就見田宇用盡力氣緊緊的抓著我,我也用力的向他靠攏,仿佛有個聲音在召喚我,這個場景好像早已在腦海中一樣,仿佛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幾千年。

一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回響“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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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