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你們幾個跟我進去搬厚墊子!”為首的一個老傭人,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快速的帶著幾個人奔回了別墅中,然後從儲物間中將厚厚的床墊從別墅中又搬了出來,鋪在了他們二人下麵對應的位置。
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來,至少有這些墊子能夠緩衝一下,不至於摔得太嚴重吧!
“快!多搬一些來!”
而正在上麵的何昱銘雙腳站穩在梯子上,一手抓住童芯身下的被單,開口對著童芯說,“你慢慢向下滑一點兒,然後把手給我。”
童芯點了點頭,然後抱住被單,慢慢的向下一點點挪動,每次隻能挪個幾厘米,但卻是驚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會有什麼驟變發生。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童芯漸漸滑到了何昱銘所說的位置,然後向他慢慢伸出了手來,何昱銘伸手一把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然後低沉輕緩的嗓音似乎在誘惑她放鬆,“把你的身體向我這個方向靠過來。”
童芯漸漸將身體向他的方向傾斜,眼看著就要碰到了他的另一隻手,上麵的被單卻突然發出‘呲啦’的響聲,何昱銘眼疾手快,在被單斷開的一刹那,一把將童芯摟在了懷裏。
下麵的人看的是心驚肉跳的,尖叫聲抽氣聲,不斷傳出,看到何昱銘準確無誤的接到了童芯,紛紛都是捂住了大張著的嘴巴,隻是,還未等他們緩過勁來,就看到因為事態突然而重心不穩,兩個人緊擁著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預期而來的疼痛並不明顯,童芯睜開著緊閉的雙眼,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悶哼,抬頭看到自己正被何昱銘緊緊地摟著,她的人整個趴在他的身上,他的後背緊貼著下麵的墊子。
幸好——他們都還活著——
“啊!少爺,你受傷了!”周圍的傭人看到他們掉下來時,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現在看到何昱銘手臂上被刺棱割傷的一道口子,登時是驚呼出來。
順著傭人們的話,童芯低垂著視線,恰好看到一抹鮮紅正從他的左臂處汩汩不斷地流出來,那傷口足足有十幾厘米長,而且十分深,童芯瞧見那外麵一層的肉都向外翻起來了,頓時內心湧起了陣陣愧疚感。
畢竟他這次也是因為自己而受傷的。
“你受傷了。”她蹙著眉頭,一張小臉因為驚魂未定而略顯蒼白,幾乎忘記了他們還相擁著躺在墊子上。
手臂用力,撐起身子,將懷中的童芯也順勢抱了起來,他口中淡淡的回道,“沒事。”
童芯皺著眉頭瞧著那外翻的傷口,語氣凝重了幾分,“去醫院消毒包紮吧,這傷口看樣子有可能還要縫幾針。”
從他的懷裏離開,童芯剛想站起身子,誰知腳踝上突然傳來的痛楚感,讓她毫無準備,一個踉蹌,要不是何昱銘一把拉住了她,險些直接跪在墊子上。
“你腳受傷了。”何昱銘的目光鎖在了她有些紅腫的腳腕上。
童芯覺得腳踝處痛的像是骨頭斷裂似的,可能是上次在S市落下的病根,腳踝處並沒有好利索,剛才從上麵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又摔到了同一個地方。
她的小臉因為疼痛而更加的蒼白,隱忍著咬著唇瓣,還未等她回答,何昱銘便一個用力,將她騰空抱了起來,對著身邊的傭人道,“吳媽,立刻給劉醫生打電話!”
“是。”
他抱著她一口氣直奔上三樓,步子穩健,沒有一絲喘息,將她平穩的放到床上,看著床上那零散的布條,眼神中染上了一層冰霜,而童芯也是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嘴巴,不敢吭聲。
他倏地走到了窗邊,將那仍然綁在窗戶框上斷掉的另一半被單解了下來,然後提起來,一臉陰鬱的盯著童芯,道,“你可真是好本事!”
他生氣了!
童芯能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氣壓都低了幾分,這件事自己確實是有些理虧,但要不是他故意把自己禁錮在房間裏,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才是。
雖然心裏是這麼想著,但她知道,現在不能將他惹惱,畢竟他剛剛才救了她。
“那個……你的手臂需要包紮。”囁嚅了下,童芯打算先打破僵局。剛才因為他一路抱著她上到三樓,本就流血不止的傷口現在更是越發厲害了,手臂上的半截袖子已經被染上了刺目的紅色。
他一雙眸子似是能噴出火來似的,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的跳,看的童芯心裏都忍不住顫了幾下。
“你知不知道,咱倆剛才差點就死在你的傑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