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
在我跟他要下學期學費的時候,他揍了我一頓,然後又出去喝酒了。
或許老天有眼,那天他酒喝多了,掉河裏溺死了。
我想要拍手叫好。
下一秒,卻開始犯愁我的學費怎麼辦。
與其這樣,幹脆我也死了算了。
我坐在河邊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在我糾結是否跳下去的時候,一個警察叫住了我:
「喂,小孩,你坐這幹嘛?趕緊回家!」
我哪有什麼家?
我沒搭理那個警察。
結果,他居然走到了我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我。
「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是啊,沒錢讀書了,爸媽也死了,自己也想死了。」
我自嘲地說道。
那警察嚇了一跳,連忙擺手。
接著,他問我:「你讀書多少錢?我給你。」
世界上還會有這麼好心的人?
見我不回答。
那個警察從自己的錢包裏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錢:
「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回家給你拿。」
「你對我這麼好幹什麼?」
「你不是說有困難嗎?我是警察,有困難找警察。」
他自豪地拍著自己的胸脯。
那個警察真的資助我上了學,但也隻資助了一個學期。
因為那年他在同一條河裏,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小孩淹死了。
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為了生存,我無心學習,最後隻能上中專,想著學門手藝養活自己。
但中專裏富二代多,大家壓根沒想著學,隻顧著玩。
我年少心性不定,染了不少壞習慣,也喝了不少茶。
本來以為,我的日子會永遠這樣暗無天日地腐朽下去,直到我遇到了宋輕輕。
我們逃課爬墻的時候,正好碰上隔壁學校的學生訓練。
他們指著宋輕輕:
「哎,看見了嗎?站中間那女孩,她爸她哥都是警察,死了,她高考給加了二十分。」
「哇,加二十分啊!」
我一眼看過去。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宋輕輕就是那個資助我的警察的女兒。
是有一次我二進宮的時候,看見周叔帶著她一塊。
周叔誇她:「你啊,跟你爸一樣。」
宋輕輕笑得杏眼彎彎。
我不認識宋輕輕,但我認識周叔。
他和那個姓宋的警察是很好的同事。
之前給錢的時候我見過。
我無法不關注宋輕輕。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我恩人的女兒。
而有一天,她也成為了我的恩人。
宋輕輕讓我考警校的時候,我很震驚。
「對啊!你來考我們學校吧,付舟樾,你一定可以的。」
「我……」
我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這怎麼可能?
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考警校。
宋輕輕鼓勵我:
「怎麼不行?我覺得你很適合當臥底啊!」
她就是這樣,背有陰影,卻始終麵朝太陽。
就如同她父親和她哥哥都犧牲在警察這個崗位上,她卻從未退縮害怕,反而對這個職業抱有極大的興趣和向往。
她不知道。
我如此心動這樣的她。
在宋輕輕答應和我交往的時候,我覺得我這輩子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
上天還是眷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