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塵與泊名好奇地看著楊惲,楊惲自言自語道:“對了,東麵,東麵定是有問題。”隨即轉向笑塵與泊名,道:“賢侄與賢侄女,對方可能早有準備,因此楊某急需你二人協助,請速速整頓行裝,待楊某再作確認並請示尚大人後,便要出發。另外,楊某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倆作副手,說起此人,也算是兩位的熟人了。”
是夜,三匹輕騎趁著夜色,悄悄出城。
第二日一早,京兆尹家的門又壞了,可這次衛氏卻是無辜的,因為撞門匆匆爾去那人,竟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李冰。
張敞夫婦聽得動靜,出去一看,便見桌上有留書一封,上書:“冰塊兒,哥哥隨我去辦事,他扔下的爛攤子便交給你了。對了,那個姓鄭麻煩貨我們一塊兒帶走了,這樣一來你也可以方便許多,怎麼樣,我還夠義氣吧?好好幹,不然等我回來便扒光你衣服吊在城門口!”最後署名張笑塵。
張敞看完先是嗆了口氣,哪有女孩子這麼威脅人的?但想到李冰,張敞又不由歎氣,昨夜這一雙兒女與自己告別時,張泊名便說:“此事不能事先說於李冰知道,不然他若是一定要跟來,便麻煩了。”看李冰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泊名還真是沒有料錯。
衛氏也出得門來,見了桌上的書信,問張敞:“夫君,泊名和笑塵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去哪裏,何時才能回來?為何昨日他們不肯說?此去,可會有危險?”
張敞道:“為夫隻知道,昨日皇上單獨召見了他們。既然他們不說,便是不能說。既然不能說,便是要事。娘子切莫過於擔憂了,能有此一雙兒女,該是你我之福才是啊。”張敞嘴上如此說,心中的擔憂之情卻絲毫不亞於衛氏。泊名與笑塵被委以重任,不知是福是禍。
李冰一路跑出了長安城,卻不知接下去該往哪裏走,怔怔地呆立在原地,目光渙散,一雙拳頭卻是越來越緊。良久後,李冰突然猛地揮拳,用盡全力,打向路邊的一塊石頭。
“嘭~”這一拳打得實在。
“呀~”這一聲叫得突然。
李冰聽見叫聲,回頭看見韋靜正捂著嘴,不好意思地對著自己笑。
其實韋靜已經到了很久了。笑塵也給她留了書信告知出城辦事,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李冰等等。韋靜一看不對,有事找李冰?李冰居然沒有跟去?因好奇心驅使,韋靜便一大早就跑去了張敞府上,卻看見李冰慌慌張張出門,心急火燎地出了城,又失魂落魄地呆立原地的過程。
看到李冰如此這般,韋靜心頭也堵堵的。不告而別啊,他們,居然連當麵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
“李大哥,回去吧。”
李冰沒有動。
“時辰不早了,李大哥應還有公務吧?”
李冰還是沒有動。
“站在這裏,他們也不會回來。”
李冰依然沒有動。
韋靜不由急了:“就是因為你這樣,她才不願事先告訴你,若是你在她麵前作出這番姿態,該是叫她如何困擾?”
李冰終於抬頭看了看韋靜,那雙眼,滿是血絲。
韋靜柔了聲:“想出力,並不一定要跟在身邊的。即使你留在長安,隻要你心裏想,一樣可以幫到她。”
李冰慢慢地走動了,經過韋靜身邊時,韋靜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謝謝”。
次日,大司馬衛將軍張安世於朝堂請,曰聞長安縣兵新使得一柄利器,名袖裏箭,並輕巧與威力於一身,應加改進後用於全軍。上準,命考工令韋能協同尚書令,共鑄該兵器第一批五百柄,定該兵器名為展鴻弩,各軍選拔優秀兵將,先行配備。原長安尉前親兵李冰升為長安外縣尉,引弓弩營,並於城郊操練場教導頭一批五百人對該兵器的熟用。考工令之女韋靜因參與製造展鴻弩有功,特準其以男裝出入操場,輔助操練一事。
另,平通侯楊惲轉呈一書,平陽大夫梁喜稟河東郡(今山西省境內)一時糧油短缺,銅鐵難求,但近來並無天災,疑有人蓄意囤積,有待明查。宣帝閱畢,命楊惲赴河東,並賜令牌一枚,用於臨時調用河東及臨郡的郡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