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尚大人這幾件兵器從何而來?”胡農吃驚地問。
“飛鷹墩特製之兵器。”
胡農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莫非刺客是橋中人士?”
尚大人一撚胡須,道:“不盡然,現橋中所用兵器已盡數換成鐵製,無人用銅兵器了。若我料得沒錯,這次,便是他們了。”
“他們?”胡農詫異地問。
“胡圯察可記得,金圯尚(金日磾)掌橋時,曾一度招攬了一批匈奴,羌人等胡民族人入橋?”
胡農略一回憶,道:“下官記得,金圯尚本就為匈奴,橋中和朝中均對他頗有微詞,可金圯尚對大漢始終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昭,霍圯尚(霍去病)臨終時不顧多人反對,堅持將黃石令交予金圯尚。金圯尚當時引胡民族入橋也引起過多位圯察和墩守的反對,可金圯尚引入的這些人後來無論在能力上,在品行上,還是在功績上,均是無可挑剔,這才使反對之聲漸漸消去。”
尚大人點了點頭:“確是如此沒錯,可不料,元鼎年間,戰事連連。元鼎六年十月,將軍李息、郎中令徐自為領兵平西羌,大獲全勝,羌人被趕至河湟以西,參戰的匈奴也是有來無回。此戰雖是先零羌結合其他羌族部落先行挑釁,但在羌人和匈奴眼中,目睹的隻是同胞屍骨滿地,血流成河。如此一來……”
“莫不是橋中那些胡人要退出?”胡農問道。
“若隻是退出那尚好,他們見自己在橋中的所作所為間接造成了同胞的苦難,對圯橋心生恨意,便不告而別,並以利相誘,以害相逼,帶走了橋中各方各麵不少的能人異士,同時卷走了橋中不少文書。他們在外自立了門戶,自稱斷圯壇,暗中對橋內重要人士進行殘害,並破壞橋的重大事務,以報圯橋使他們手沾親人血之仇。”說到這裏,尚大人又是一歎,“元封年間,圯橋四墩之守紛紛遇刺,圯隱也無端暴露許多,橋受重創。幸得玉帶墩衛李陵及時發現橋內細作,並順藤而摸,殺了斷圯壇一個回馬槍。但此時壇內仍有許多細枝末節在散布各地,墩衛李陵奉金圯尚之命追查斷圯壇長達七年,直至天漢二年,李陵兵破浚稽山,才發現斷圯壇總壇竟在匈奴境內,並與匈奴結盟,企圖對大漢不利。幸而李陵得副將成安侯韓延年相助,僅率五千步兵深入匈奴王庭搗毀總壇,不然不僅圯橋有危,大漢也將遭難啊。隻是這場仗打得實在太慘,縱然李陵用兵如神,以區區五千人抵擋匈奴八萬騎兵,雖滅敵過萬,自身依然難逃敗果。加之李陵軍中一軍侯管敢投向匈奴,暴露了李陵五千人並無後援,引得匈奴一舉進攻,不僅五千步兵全滅,韓延年戰死,李陵本人也被迫投降了匈奴。”
胡農聞言大歎一口氣,道:“照尚大人所說,壇在天漢年間已被搗毀,可又為何事隔三十多年,又卷土重來?”胡農不解地問。
尚大人無奈道:“斷圯壇自浚稽山一役後,本應滅絕,可自地節四年來,又不斷有橋中人員遇害,橋內事務受擾之情況,似是意外,卻過於集中,手法與斷圯壇所用頗為相似。但對方遲遲未能露麵,我也難以確定對方身份,直至此次方才露出點倪端,斷圯壇當日從我橋帶走的人中,便有專門製造兵器的,因此所用兵器與我橋及其相似。”
“若他們素來小心,此番露麵,是否是將傾巢而出之兆?”胡農擔憂道。
“不盡然,想必他們這次本不想露麵,隻是沒有料到張笑塵武藝如此之高,白白折了五位高手,他們必也是相當震驚,短時內不一定有舉動。”
“恕下官冒昧,尚大人如此推測,可有把握?”
尚大人一笑:“已有人查探到,此番暗殺,本是要嫁禍到一個名為田文啟的士兵身上,這位士兵與張笑塵有一定的宿怨,也從他家中查出了一些偽造的雇傭殺手的文書等,但因田文啟所在營中有一名圯使,該圯使證實了田文啟在軍中舉止規範,並沒有暗殺張笑塵之企圖和時機,這才排除了田文啟的嫌疑。如此一來,便可知斷圯壇此次並不想露麵了。”
胡農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尚大人對下官還有何吩咐?”
尚大人略一思考,道:“我本想再等一段時間,但事已至此,張笑塵本人對此案必不罷休,你看若是有妥當的時機,便將張笑塵收入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