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薑維手執戒尺,滿眼憤怒,正準備朝薑雲瑤麵門處揮來,薑雲瑤連忙閃身避開,那戒尺便重重落在原本躲在薑雲瑤身後小巧依人的薑映月身上。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朝薑雲瑤控訴道,“姐,你怎麼不幫我呀。”
又用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仰頭看著薑維,“爹,你也是,我可是你親女兒,你怎麼下得去手。”
看著她這一副撒嬌賣哭的樣子,前世的薑雲瑤或許還會心疼,但如今的薑雲瑤隻覺得眼前這個看似天真可愛的妹妹讓她感到惡心。
當那柄戒尺切切實實地打在自家小女兒嬌弱的軀體之上時,倍感心疼,不由得遷怒於一旁的大女兒,“你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護著月兒的麼,怎麼一下子躲開了,看把你妹妹打的。”
這話說的好像全都是薑雲瑤的錯似的,若不是她剛剛閃開,那枚戒尺就要落到她身上了,難道她就不是爹的女兒了麼?做父親的這心眼能偏成這樣有夠離譜了。
薑雲瑤看著眼前父慈女孝的兩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渾身散發著寒氣,生硬地道歉,“是,都是女兒不是,沒有保護好妹妹。”
薑維朝她冷哼一聲,也沒有關心自己這個最為懂事的大女兒剛才是否有受傷,轉頭心疼地護著薑映月前往梨花苑準備為她擦傷藥。
兩人一邊走,一邊傳來薑映月不絕於耳的哭鬧聲。
薑映月向來性子跳脫,時常扮作男裝出去廝混,每每被捉到之時就如同今日這般撒嬌賣哭,而薑維則是雷聲大雨點小,那戒尺就沒落到薑映月身上過,反而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因為疼惜妹妹而被誤傷。
也不見薑維這樣嬌哄著,疼惜地去擦傷藥。
她猛然想起,今日恰好是妹妹意外解救蕭鐸的日子,她立馬掂量起裙角,衝丫鬟香兒吩咐一聲,“今日我要出去一趟,晚膳不必等我,你去跟父親通報一聲。”
說完她急忙換上一身灰撲撲的男裝,帶著一把匕首和上好的金瘡藥前往京城驛站,因為驛站人員複雜,便也沒人注意到她。
她低著頭,迅速閃身躲進了二樓左手邊第三間廂房內,不出所料,血泊中躺著一個容貌俊美,臉色卻異常蒼白的男人,長發隨意地披散著,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反而有一種淩虐的美感。
不再顧忌男女有別,薑雲瑤上前將他腹部的布料劃開,露出泯泯流血的傷口,由於前世跟一名醫女學習過,處理這樣的小傷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等她弄完時,男人已經睜開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如是回道,“醫者仁心。”
男人聽完這話卻是笑了,“那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仙女。”
他這一笑仿若寒冬遇暖陽,枯木逢春風。
他叫蕭鐸,是周國派來的質子,然而他的皇兄卻依然忌憚於他能繼承皇位的血緣身份,毅然決定斬草除根。
殺手決定在驛站動手,而蕭鐸裝死逃過一劫,卻也身受重傷。前世是貪玩的薑映月發現了他,將他送到了醫館,卻也暴露了他還沒死的事實,又為他引來一波追殺。
她可沒有薑映月那麼傻,從隔壁成衣鋪子找來一套湖藍色女裝讓蕭鐸換上。
“你準備的還挺充足。”蕭鐸衝她挑挑眉,意外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居然能麵不改色地給他治傷,還能考慮到他是被追殺,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