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那一絲感應,竟是天意的敲打,讓他知道,自己就算走出了這條路,也依然隻是天意的一部分而已麼?”黎凰喃喃地說道。
“這個世界果然是很大的一個圈。”黎凰想到了自己在收取太虛幻境的過程中經曆的那些幻境,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一雙眼睛卻是越來越明亮了。
……
單烏終於坐到了那迦黑月的身邊,雖然那迦黑月盯著他的時候,依然是一臉的戒備之意。
“那吃遍天可是打算燉了你喂給我吃呢,我如果不出聲,你現在或許就已經變成一碗蘑菇湯了。”單烏拿那迦黑月的本體開著玩笑,換來了那迦黑月的怒目而視。
但是那迦黑月卻不得不承認單烏說的是事實——那迦黑月並不遲鈍,她看得出吃遍天心裏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
“也許他隻是想要利用我的天賦幻術。”那迦黑月並不願意讓單烏太過得意,“隻要能讓你沉迷在幻境之中,活著的我,可比一碗……蘑菇湯……要有價值得多了。”
“你以為……你的幻術真的就能控製住我嗎?”單烏笑了起來,“我們並不是第一次接觸,我曾經搶掠過你的信力的。”
“你……”那迦黑月回憶起了自己的信力莫名被偷走了一堆的過往,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的幻術,主要建立於神明之道上,依靠的是那海量的信力。”單烏仿佛沒有看出那迦黑月的不滿,仍自顧自地說道,“沒有信力的支撐,你的幻術便會大打折扣,並且,非常不幸的是……在下單烏我,對所謂的神明之道也頗有研究。”
“你所擁有的信力應該是被他們壓製或者剝離了吧?否則你不會如此虛弱的……而如果僅僅隻是幻術的較量,你我如今,可以說是處在一個幾乎齊平的基礎上,所以對吃遍天那兩位來說,與其指望你的幻術天賦,還不如指望你肉身之中所攜帶的那些會讓人迷幻的成分——你在他們眼裏,或許隻是可以用來把我喂養得更肥美多汁的飼料吧。”單烏的話語裏帶了一絲讓那迦黑月覺得手指發癢的自得之意。
“可惜在你我之間選擇的話,他們看起來更想即刻吃掉你。”那迦黑月輕輕地捏了一下手指,冷笑了一聲,幽幽地飄出來了這麼一句,“而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然後你就有機會從他們的食譜上消失了。”單烏笑著扭過了頭,看著那迦黑月的側臉回答道,“等到他們吃過了山珍海味,又哪裏還能看上你這清粥小菜?”
“呃……”那迦黑月被這一句話噎住了一下,半晌之後,終於輕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一大圈子扯皮的話語繞過之後,自己是必須要承認,並且接受單烏這開口留下自己的人情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怎麼樣?”那迦黑月偏頭看向單烏,一字一句地問道,“難道你真的覺得我能替你打敗吃遍天和豔骨那兩位?那你可是太瞧得起我了。”
“還沒想好,不過眼下有你陪著,等著被吃的日子似乎會好過一些。”單烏翻了翻眼睛,隻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那迦黑月卻在這偏頭打量單烏,並且在單烏搖著腦袋的當兒,注意到了單烏衣領裏頭露出的那些蔓延到後脖頸上的痕跡,眉頭一皺,開口問道:“你這身上是牽情絲?”
“你認得?”單烏稍稍有些欣喜,立即追問道,“關於牽情絲,你還知道些什麼嗎?”
“我隻知道,除非那個女人大發慈悲,否則的話,這東西是絕對的無解。”那迦黑月意識到這一點後,稍稍有些幸災樂禍了起來,“有了這東西,你的心裏隻要稍微動一些逃離或者反抗的念頭,她立即就會知道——難道你還敢胡思亂想些什麼嗎?”
“為了保證食材的心情愉悅,我想她大概是必須容忍我在一定範圍內的胡思亂想了。”單烏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用裝死來隔絕豔骨的窺探的方法既然已經失敗,單烏的思維便索性跳到了另外一個極端之中。
——藏起一片枯葉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其扔到一堆落葉之中。
於是眼下的單烏雖然看起來是在與那迦黑月隨意地閑聊著,但是他腦子裏頭亂七八糟的念頭卻是接二連三。
甚至已經亂七八糟到了讓豔骨都有些許反應不及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