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散盡,單烏的身影帶著某些還未散盡的雷光,出現在這已經麵目全非了的通道之中。
——除了某一麵山壁之上那仿佛蜂窩一樣的密密麻麻的空洞之外,這兒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狹長峽穀,雖然大小頗為壯觀,但實際並沒有如何無邊無際,抬起頭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峽穀上方細細一線的天空,而峽穀的底部,一條小河靜靜流淌,河水清澈,甚至能夠看到水麵之下一顆顆被衝刷得滾圓的鵝卵石。
單烏稍稍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暗歎了一聲之後,知道自己恐怕短時間內是再也尋不到那小女孩所在的空間了,便將視線轉向了不遠處並肩而立的吃遍天和白衣女子。
“我想,這就是你之前許諾過的,打算向我介紹的……這片大陸上的頂尖之人的其中之一?”單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人一步來到自己的身前,想到先前感應到的那縷天機,表情有些抽搐,卻依然強自鎮定地如此開口問道。
“哈哈,是啊。”吃遍天的心情很好,單烏如今的變化遠比他的預料要精彩,甚至讓他有些期待是不是應該再等單烏修煉一段時間。
“或許等到化神境界之後,他會變得更為美味。”吃遍天心裏暗想著,“可惜,看這小子的天賦,等他跨入化神之後,應該就沒有這麼好拿捏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事,可不能發生在我身上。”
“更何況,看他如今這副表情,顯然是知道等著他的會是什麼了。”吃遍天的手指微微彈動,屬於他的小世界無聲無息地鋪展開來,輕易便將單烏給籠罩在了其中。
單烏感覺到了自己身遭環境的變化,默默地就收斂了笑意。
那白衣女子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單烏的戒備之意,身形一晃,直接就蹭到單烏的身後,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背上,甚至伸出手在單烏的脖頸後側撩撥著,一路摸到了單烏的咽喉,繼而抬起了單烏下頜。
單烏忍不住就順勢白眼望天了。
一股溫熱的氣流在單烏的脖頸邊上繚繞著,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那白衣女子的呼吸聲,以及那女子的麵紗蹭過單烏脖頸之時微癢的觸感。
“這位美女的名號為食色性也,你如果有心的話,可以稱呼她為豔骨姑娘。”吃遍天的聲音適時響起,向單烏介紹著這白衣女子的身份。
“初次見麵,多謝關照。”單烏看著頭頂上那一線天空,冷著聲音回答道。
“嗬嗬,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一定會好好關照你的。”豔骨稍稍鬆開了對單烏的控製,但是手指依然停留在單烏的背上,隔著衣物,輕輕地畫著什麼。
單烏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痛,忍不住想要回頭看個究竟,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處在了這兩位高人的控製之下,根本無法動彈。
而吃遍天在一旁看著豔骨的動作,輕輕挑起了眉梢,有些意外的樣子:“你居然舍得在他的身上種下牽情絲?”
“你說得沒錯,這樣的小子,如果錯過的話實在是太過可惜了。”豔骨回答,手下的動作未停,“我可不希望在他的身上再出現一次那樣的失誤,所以,不管有什麼手段,都還是先加在他身上之後,我才能安心。”
——豔骨所言的吃遍天失誤,指的正是被九龍送出海的千鶴。
吃遍天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揣著手旁觀著豔骨在單烏的身上施為。
而在這個時候,單烏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單烏能夠感覺到豔骨在自己後背上畫過的線條——如果他的感知沒有出現什麼差錯的話,豔骨在他背後留下的那些刺痛,組合起來的話,應當是一幅花開富貴的牡丹圖才對。
“這牽情絲又什麼玩意兒……”單烏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著。
“這牽情絲以我的精血為引,可讓你我從此以後心血相連,意味著你心底打什麼主意我都會知道,意味著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我追上,意味著不管是誰見到你,都會主動地將你送到我的麵前來……”豔骨仿佛聽到了單烏心底的嘀咕,直接開口解釋道,“一句話,意味著你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呃……”單烏覺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和心跳都是一刹那的暫停——在豔骨開口解釋之前,他正打算讓黎凰拿牽情絲這東西去問一問環星子的。
另一頭的黎凰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繼而生出了一絲暗自慶幸——她正打算拿單烏背後的花樣再取笑單烏一番,可以說是險之又險地,才沒被那叫豔骨的女人發現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