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眼下需要好好想一想,平等王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的手下從阿鼻地獄裏帶出來的。”宋帝王覺得自己應該更好地擔當起主心骨這麼個責任,於是他輕咳了兩聲,打破了這凝固的寂靜,開口說道,“根據當初我們的眼線的彙報,阿鼻地獄封門的手段,與我們眼下是一模一樣,他能來去自如,我們自然也可以。”
“為什麼你堅信他的人是從阿鼻地獄中帶出,而不是其他的外援呢?”五官王疑惑地問道。
“有什麼樣的外援能夠進入陰曹地府?隻有文先生的人才行。”宋帝王似乎很滿意五官王的捧場,於是他點了點頭,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而文先生想做什麼,又哪裏需要這麼大動幹戈?”
“唔……有理。”五官王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秦廣王輕咳了兩聲,而後開了口:
“其實,老夫曾經聽聞,這地府之中,除了我們所知道的那些通道之外,還有一條出路,那是隻有被上天選中的人,才能看得到的秘密通道。”
“隻要找到這條傳說中的通道,我們就不用自相殘殺了,不是麼?”秦廣王嗬嗬笑道,直接把話挑在了明麵上。
傳說中的通道,這個名詞背後的意思便是:大家都別做夢了,這條通道是在座的這些人永遠也別想找到的,就和宋帝王提議的大家一起來思考所謂重新開啟門戶的方法一樣,純屬浪費時間。
“我們本來就不用自相殘殺。”康成看到宋帝王臉色有些黑,於是連忙開口打著圓場,“越是這種情況之下,我們越需要同心協力互相信任才行。”
“同心協力?你信是你的事,我們可不敢信。”一直默不作聲的閻羅王冷笑了一聲,回道。
“哈,你莫非真的以為,咱們之間殺到隻剩一半人數的時候,還能是他的對手?”都市王也開始替宋帝王幫腔,“黑繩地獄的儲備充足,人員也都是精銳,我們有的是時間和人手來和平等王對耗……就算我們找不到出路,我們也要相信,文先生是不會允許單烏將他的心血就這樣白白耗死的。”
“他不用與我們對耗,他隻需要看戲就行,更何況,你們莫非真的以為,文先生會在乎我們這些人在乎那些個小鬼?”閻羅王打斷了都市王的話,“這位平等王他說得還真沒錯,你們果然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形勢,還在癡心妄想。”
“哈,莫非你就看得清了?我看你們本來就是受了那小子的指使,裝作投誠,特地進這黑繩地獄來煽動人心,好讓我們信了他的話,就此自相殘殺是吧?”康成看起來似乎很是憤怒,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用我挑撥,過個兩天再找不到出路等不來文先生,你們自然就會自相殘殺。”閻羅王半句不讓,“我隻是看你們假惺惺地裝模作樣拖泥帶水很有些惡心,忍不住想讓你們快些暴露而已。”
“哼,我可不介意先殺了你這個妖言惑眾的。”康成臉色一沉,袖袍一甩,便在手上亮出了兩柄長刀來——那是他在雙掌之外的武器。
“那我也不介意繼續戳破你們的幻想!你們難道就不想想,楚江王不明不白地死了,鬼差也一去不返了,阿鼻地獄更是封閉了那麼久,這地府擺明了已經麵臨一場大亂——但是以文先生無所不知的本事,到現在他都沒有出現……所以你們還在妄想什麼?早點認命吧!”閻羅王身上繚繞的黑煙仿佛火焰一樣跳動了起來,顯然也是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五官王有些驚詫於這兩人之間的夾槍帶棒甚至要開始動手的架勢,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於是默默地往回退了些,站得離秦廣王等人近了一些。
秦廣王在這個時候也微微上前了兩步,兩隻手緩緩地從袖子裏抽了出來,枯樹一樣的雙手上那些皺褶的皮膚居然仿佛鱗甲一樣漸次收縮,轉眼之間,那兩隻手便仿佛蜥蜴的爪子一般,開始泛著冷血動物特有的光澤,同時,他身上的書頁翻卷著,那些泛黃的紙張紛紛揚揚地飛散開來,露出了其中隱藏著的一片片烏黑發亮仿佛鐵甲一樣的鱗片。
秦廣王的動作終於讓五官王反應了過來,於是他發出輕聲的低吼,拉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層疊顫抖的一身肥肉,而後從肥肉折疊出的夾層中抽出了數根精鋼短棒,頭尾相連,短短幾個刹那,居然就拚接出一根威風凜凜的禪杖來。
五官王的動作看的宋帝王那方的幾個人都忍不住麵頰抽動,暗自後悔自己先前怎麼會覺得這三個人是真心前來投誠的,甚至由得宋帝王為了表現大度以及己方的誠意,將雙方的距離拉近得幾乎可以說是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