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是貪慕虛榮的女人?”
“他沒說,不過他這樣想過。你說我這樣又是何必呢?算了,生活本就不易,哪來的那些蛋疼時間來考慮什麼後不後悔的事情,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爬完。”
“何必呢?嫁一個沒感情基礎的人,相處本就沒那麼容易,多少看淡一點。”
“嗯。”
“想過跟他走到底嗎?”
“嫁給他的那一刻開始,想到的就是地老天荒。你知道的,我真沒那個精力去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然後慢慢培養感情,磨合,度過七年之癢,最後再一起牽手走進婚姻殿堂。這社會愛情也是件奢侈品,我消耗不起。”
“人家那麼偉大的愛情被你扁的一文不值了。”
“你沒有經曆過,不知道而已。在現實麵前,愛情是最最廉價的。嘴上說愛得死去活來有什麼用,關鍵時刻最先拋棄你的那一個就是信誓旦旦說愛你的那個。”
“林桐曾經拋棄過你?”
“對,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我看你平時都這麼高冷,我還以為是你拋棄的他呢。”
“如果我愛上一個人,我是不可能輕易就拋棄他的,除非他不要我。”
“你愛上許默然了嗎?”
“還沒有那麼深的境界,隻是一種習慣而已,我習慣了他是我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
“習慣也是愛情。”
“不是。”白鷺搖頭,“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太依賴他,看到了吧,這就是下場。你越是把別人當回事,別人就越是不把你當回事。”
林薇伸出食指戳她的腦門:“別那麼冷血,不僅給別人添堵,還給自己找虐。”
“哎呀快去做飯吧,餓死我了。”
林薇重新去了廚房,白鷺將視線投注到麵前的煙灰缸上麵,許默然最近都不在家,裏麵燃盡的那截煙蒂還是她出事前他扔在裏麵的。許默然抽煙的頻率並不算高,心情好的時候一般他都不會抽煙,有時候即使將煙從煙盒裏麵抽出來也不會點燃,隻是拿在手裏把玩。每次看到他抽煙時,他都是一副生愁苦大的臉,微微眯著眼睛,眉心微蹙,吸一口煙,然後慢慢吐出。
抽煙時他總是看著麵前的某處出神,有一次白鷺還特意坐在他坐的位置上麵,視線也是停在他停的那處,可是什麼都沒有。她終於知道,他其實也什麼都沒看,眼睛盯著那裏隻是發呆,真正想的,麵前看到的都在腦子裏麵。
她剛剛對林薇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女人呐,真的不能太依賴一個男人,不管你愛或是不愛,都不能太依賴。沒有人可以陪你走到歲月的盡頭,滾滾紅塵裏能陪你走到底的終究隻有你自己,一路上顧影自憐。孤獨是人生的常態,生命中的過客才是生命中的常客,停下來的終究是少數。
她以前那麼的依賴一個人,以至於兩人分手時她仍然沒有緩過神來,追著他不依不饒,後來才發現這些行為其實深深的讓人厭煩,糾纏了人大半年,別人累了,自己也跟著精疲力竭。
現在她跟許默然的情況與那時多麼的相像,都是在有意無意的依賴著別人,隻是那會依賴糾纏的那個是自己喜歡的,而這次的這個是自己習慣的。
不論那一種,其實都是負擔。於別人,於自己而言,都是。
許默然回去後沒有再給白鷺打電話了,雖然拿出了手機,手指也無數次的點到了她的手機號,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點下去。去衛生間洗澡刷牙,出來躺在床上開始想著論壇的亮點打造。
林薇在枝椏市陪著白鷺三天又回了B城,白鷺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裏穿梭了很久後去洗手間拿著抹布開始做起衛生來。
她上身套著許默然的襯衫,剛好及臀,下麵隻穿著條短褲,抹桌子時一臉的平靜。等到所有的家具都抹了一遍後她豁然開朗,兩個人居家過日子真的不能計較太多,否則會很累很累。
許默然回來後,她的傷基本上也好了,不過坐久了還是會疼,她所在的公司正麵臨改革,縮減裁員,白鷺之前裝修房子時經常請假,加上這會又請了病假,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那裁剪掉的一員。
許默然照舊很忙,每天都很忙。通常回來後吃飯都是幾口扒完,然後專注著手提裏麵的PPT演示文稿。
白鷺吃完飯將碗洗好,端上一杯茶放在許默然的手提旁邊,許默然大多時候是看一眼那茶,然後說謝謝。
今天晚上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放下茶就走,而是坐在他的身邊,許默然似乎感知到了她有話要說,於是放下鼠標,側臉問她:“怎麼了?有事?”
白鷺點點頭:“我丟了工作。”
“什麼意思?辭職了?”許默然眯了眯眼睛,問道。
“是的。”
“為什麼?”
“因為請假太多,公司裁員。”
“病假也要這樣?”
“嗯。”
“行,我知道了。辭就辭了,重新找一個就是了。”
“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得重新找工作。所以,家具的事情,你能不能稍微用點心?”
許默然想了想,繼而點頭。
白鷺說了聲謝謝後去了臥室。
找工作的過程並不順利,要她的公司倒是不少,隻是薪水都不盡人意。
在前程無憂上麵投了幾分簡曆,兩天後接到了麵試通知短信,上麵寫著恒豐集團,100+人。
麵試她的是大boss,看樣子是急著出差還是什麼的,他拿著她打印的簡曆,隻匆匆的問了幾個問題。
你是在本部念的書麼?(言外之意是本科還是專科)她想笑,學曆上麵明明寫著是本科,這boss也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