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這句話講述了當年唐皇愛慕上自己的兒媳,一個五十六歲的老皇帝在統治了多年天下才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然而卻迫於世俗倫理的現實成為了一個淒慘的愛情故事,在文中,詩人也表現出了對愛情的悲歎和自己清白做人的觀點,那麼,我們現在各自談談對這篇《長恨歌》的理解……”
袁影依舊在講台自顧自的講著,千篇一律,這種不知道延襲多少年的講課方法似乎很多人都樂意聽,管他呢,反正考試看好了不就行了
掃了眼教室,所有人都忙著記筆記,忙著背課文,而我呢,我似乎有種不屬於這個房間的人,也許吧,我扭過頭又盯著窗外的那顆梧桐,雨水連成線一樣打在那為數不多且有了泛黃的樹葉上,寒風吹過……哦!不應該說是寒風,隻是秋風,這才秋天呢!那怎麼有一種冷冷的感覺,可能這就是陳瘋子說的心靜自然涼吧,心冷了,身體也感覺冷。那風,那雨,就那麼打在那搖搖欲墜的樹葉上,想要把它打穿,也想把它打爛。
“葉若初,看什麼呢?不好好上課,你起來講一下你對課文的理解”
“……呃!”我實在想不到袁影那個女人怎麼那麼心細就發現了我,說實話,我真的不大喜歡上課,至少從進了二中以後,我越來越討厭這種上課和學習方式了,哎!討厭又能怎麼樣,還是得呆在這個囚籠
“個人覺得其實文章並沒有後人所理解的那麼高大潔身自好的感覺,其實,白樂天在寫本文的時候也許也沒有人們想的那麼偉大”
“這倒是不同的看法,你說說看”
“白樂天開篇便說漢皇重色思傾國,的確,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乃至於現在,一個五十六歲的老頭子愛上了小年輕一樣的玉環是可恥的,從古至今都是要被千夫指,然而,他沒想過,唐明皇在知道要被世人唾棄還堅持著自己的愛情,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因為玉環是當世最美的女子,又和他一樣精通音律。古有伯牙摔琴以謝子期知音之意,可見知音對“音樂人”而言有著磅礴難擋的魅力,何況愛情的魅力還遠遠不止於此。世人說白樂天多麼高善多麼自好,然而第一句就出賣了他,如此隱晦的去罵一個已經死去了摯愛的老皇帝,所謂的文人風骨在哪裏,而且,借用了別人的故事且在根本不了解不清楚別人心理和事情的時候,罵別人以達到自己出名,借用別人的不恥突出自己的高尚,這,得有多虛偽……”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打斷了我,不是她讓我說出自己的觀點麽……
“雖然你說的我不大同意,但是不無道理,可你說的有些超出了就這堂課而言的範圍”
“可我沒說完……”
所有同學都注意了過來,目光掃在我和袁影的身上
“你繼續”她似乎妥協了。
“其實剛讀白樂天的遺作時我也喜歡過這個詩人,從小時候的《賣炭翁》覺得他為人文筆都平易近人,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再到後來《琵琶行》說什麼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說的和真的一樣,能夠為了一個貧賤女子哭泣的有情人更讓人喜歡了,然而到了再後來,就發現了這個人虛偽惡心的一麵,一邊說著自己仕途跌拓,不好緣附權貴,好似一個潔身自好清清白白的大好人,私底下卻又沉溺酒色,蓄家妓過百,一邊說什麼“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一邊又說“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醜換蛾眉”,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經風燭殘年,而樊素、小蠻,不過十八九,年方瀲灩。這老家夥有這麼糟蹋人的嗎?到了快死了動不了才放過那些家妓,可是快死了也不忘借著罵別人來顯示自己清高,說什麼‘既解風情,又近正聲’。**有病吧,人家關盼盼早年不幸淪落青樓,後來從良了在丈夫死後為其戴孝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去罵人家做了**還有牌坊?還讓人以死殉情,淨做些損人不利己的破事兒,難怪人家東坡居士要說不似楊柳別樂天”
“說完了?”袁影就那麼看著我,眼神透出來的光似乎想要殺死我,冷冷的,冰冰的
“完了啊”
“我不得不說你一定讀了很多這類書籍,有了自己的見解,可是,這離開了我們要學的內容,而且,在考試的時候你這種答案估計能有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