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的確沒時間在這裏耽擱了。
莫清歌辭別秦家眾人,出了西城門就看見了白鳳凰。
莫清歌心頭一跳,忽然間生出了想轉身逃開的念頭。她也不年輕了,在這個凶險詭秘的江湖上飄泊了五年,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得太多了。但是,白鳳凰並不是冷寂雨,她無法像對冷寂雨一樣絕決地對白鳳凰。
而她,卻無法回應,從初見時就說明了的,她隻是一隻離群的白鶴,或舞於九霄,或眠於沙洲,她於這個人世,隻是一個影子。
白鳳凰似乎知道她來了一樣,轉過身,微微一笑,目光溫和寧靜,宛如冬日的陽光。
莫清歌忽然有些慚愧,最終還是決定舉步走了過去,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清歌,你想去哪裏?”白鳳凰輕聲問。
“我想去藍田山!”莫清歌實話實說,卻避開了白鳳凰的目光。
“是因為秦楓嗎?”白鳳凰心裏一痛,聲音卻依舊優雅如常。
莫清歌搖了搖頭:“有人假秦楓之手邀我去藍田山。”
“是什麼人?冷寂雨嗎?”白鳳凰心下一驚。他最清楚那個男人的手段,她一個人去,怎麼可以?
“不是!”莫清歌也有些疑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隱約覺得應該是我的故人!”
“怎麼說?需要我陪你去嗎?”白鳳凰問,心裏不禁生出些期待。她一向睿智而冷靜,很少有不在她掌握之內的事,見她如此慎重,也知道事情棘手,不禁替她擔心。
她是醫者,能救天下人,唯獨救不了她自己,她應該遠離紛爭和恩仇,才能無病無災到百年,可這些年,縱然她避居凡人無法踏足的琴韻書院,又何曾有一日離開那些恩仇?
莫清歌搖搖頭,平靜而堅決地拒絕:“不用!我會自己了斷他!”
白鳳凰沉默,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失望和失落,氣氛漸漸變得滯重而尷尬。
莫清歌受不了這種晦澀的氣氛,隻好開口,隨意揀了個話題:“白鳳,你有什麼打算?”
白鳳凰心裏有些微微悵然: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我會回帝都一段時間!”白鳳凰看著莫清歌,似乎想看清楚她臉上每一個表情變化。他特地用“回”字而不用“去”字,她那麼聰明,一定會猜到其中的關係吧!
“哦!”莫清歌淡淡應了一聲,便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這麼平靜?!白鳳凰有些不甘心,有些試探地開口:“你不好奇我是什麼人?回帝都做什麼嗎?”
從在揚州二十四橋相識時,他們就各自隱去各自的身份來曆,三年來他們也是聚少離多,見麵也說不了幾句話,但他們都知道彼此都有非凡的身份,卻又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提及,如初見時一般,他隻是二十四橋上臨流照影遺世獨立的白鳳凰,她隻是二十四橋下對水理妝孤芳自賞的莫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