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白衣女子聲音也略微柔和了一些,側過臉看著他。一邊還細心地用幹燥的白巾子從頭頂往下把頭發擦幹。
隨著女子手臂舉起,寬大的衣袖滑下,露出那如上好的羊脂玉雕的纖細手臂。
美人如玉,秦楓卻生不起任何旖旎念頭來,看到女子左腕上那個淡淡的齒痕,心裏忽然受一悶棍。兩年前她不顧一切救了自己,自己卻咬了她一口,還打她一巴掌,實在不應該如此倨傲。
秦楓聽女子的語氣,心裏浮起一絲希望,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場麵話,因為場麵話是她最討厭的。小心措詞,說明來意:“家父不幸身患枯血症,已然病入膏肓,請姑娘醫者仁心,前往洛陽救家父一命!”
“枯血症?”白衣女子手微微一頓,停在尚自滴水的發梢上。
“若非家父得的是這種絕症,在下也不敢前來打擾姑娘!”秦楓小心地解釋,放下自己的傲氣,甚至還有一絲討好的意味。在掐著天下蒼生命脈的醫者麵前,任何倨傲的行為都是愚不可及的,尤其是這個沒多少醫德的女醫者。
他深知這個女子也是個極其驕傲的人,一般的病根本不屑出手救治。就如兩年前,如果他不是中了那種無人能解的九絕奇毒,她也不會出手救他吧!她這樣的人,也應該有一些對醫術的執著吧,喜歡挑戰那些絕症,就像武林高手永不知足地追尋武學的至高境界!所以,他這次有八成的把握請到這個醫者出診。
白衣女子緩緩擦幹發梢的水珠,聲音卻微微一冷:“若無極其特別的原因,枯血症並不表症,直至病入膏肓才有跡象,來勢凶險,都在深冬發病,初春病歿,你當我很好騙是嗎?”現在可是六月天。
蒼天為證,秦楓他此刻真的不敢騙她,而且他對醫藥一道幾乎一竅不通,自然不敢與她爭辯,臉色微微一白:“鬼醫常百草診斷是枯血症,這是家父近半年來的醫案,請姑娘過目!”言罷把醫案奉上。
鬼醫常百草的名聲隻略遜於虛合穀的醫仙,想來他的診斷不會有誤。
白衣女子默默把頭發擦了個半幹,抬眼看了秦楓一眼,接過醫案,翻看了一會兒,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沉。
秦楓早在兩年前就領教過她的喜怒無常,幾乎成了驚弓之鳥,見她變臉,心馬上懸了起來。
原本他也不想使用特殊手段迫她出診,但現在,是不是要開始實施自己的策略了?
還未容他開口,女醫者已經合上醫案,把眼看向書案上那白色的奇怪盆栽,神色冷定睥睨,如逆轉生死的神:“我答應你出診洛陽!”
出乎意料的順利反而令秦楓一愕,她怎麼這麼爽快?他思量許久,滿腹的逼她出診的計策還沒來得急施展,她就已經答應了?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還是洛陽一行有另外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