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旱田中唐老漢和普通莊稼漢一樣埋頭鋤草,沒一會的功夫,忽感天空中漸漸變暗,湯老頭用力把鋤頭鑿進了黃土中,雙手撐著有些僵硬的腰掰直了身體,擦了擦鬢角的汗珠,打趣道“老天爺的臉比村頭張大富的臉變得還快,剛剛還要麵餅大的太陽現在就要下雨了”
旁邊地裏的莊稼漢看這天氣索性也不幹活了,朝著老漢嬉笑道“我說唐老,你家婆娘什麼時候生啊,到時候說不得得討杯酒喝了。”
唐老漢聽著比自己快小一輪的莊稼漢陶侃,老臉也不由一紅,說起來近六旬的他一直膝下無子,眼看著半截身子埋下黃土了,老天卻和他開起了玩笑,他婆娘肚子越來越大,老漢是又驚又喜。雖說向他這把年紀還生孩子的不是沒有,可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平時叮囑婆娘少出門,可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老漢正沉思著怎麼以後怎麼應付鄰裏另外的閑言碎語,一陣呼喊把他驚醒。
“唐家大叔,你。。。快點去。。。”一個外貌清秀的小姑娘提起裙子朝著唐老漢的方向奔來。
“董家小女女,發生什麼了,你快說啊”看著董家閨女扶膝上氣不接下氣的話語,唐老漢一臉急躁,抓著她問道。
“唐家大叔你快回去吧,要生了。”小姑娘話未說完,唐老頭瞬間心頭一緊,一個奔子朝家裏跑去。
山頭上坐落著一座破舊的茅草房,一個憨厚的莊稼漢扶著黃土和秸稈混合的土牆大口喘著粗氣,正是剛剛回到家的唐老漢。此時老漢眼中一陣焦急,眼看門簾接起,董家接生婆一盆一盆的往外倒血水,老漢是急的直是跺腳,拉住董婦的衣袖著急問道“我家婆娘怎麼樣了,生沒生,男孩還是女孩”
董婦白了老漢一眼,腳下還是沒停,顧自的端盆回屋,老漢聽著自家婆娘的哀嚎,手無舉措隻能來回踱步,“轟。。。轟隆。。。”天空中雨點剛剛還稀稀拉拉,轉瞬間變成瓢潑之勢。此時的唐老漢已經稍稍鎮定,在屋簷下仰頭望著天空中的大雨一陣失神。”
“哇哇。。”屋內傳來了陣陣嬰啼,“生了,生了,是個男孩!”接生婆的話讓唐老漢再也堅持不住了,一腳跨入屋內,順勢從接生婆手中接嬰兒,捧在著手中,滿臉褶子擠在一起,慈愛的看著這個白淨的新生兒,憨笑著對接生婆連連道謝,接生婆倒也沒有因為剛剛唐老漢粗魯的動作生氣,眼睛一瞥炕頭虛弱的婦人示意到,唐老漢恍然把孩子遞交到自己的婆姨懷裏,絲毫不顧接生婆在場,摟著婦人一直傻笑,屋內滿是溫馨的一幕......
時間無歲月,四年的功夫瞬間即逝。一個奶聲奶氣的小男孩望著牆頭高掛的一串串葡萄,饞的直流口水,吮吸著手指,轉頭乞求的看著門口石頭上坐的一個精瘦老漢道“爹,我想吃那個。”
牆頭的葡萄本來是老漢準備在集市上拿去賣的,看著小男孩眼巴巴的看自己,老漢磕了磕煙槍中的灰,一臉慈愛道“啟兒乖,爹這就給你摘”
小孩聽到老漢這麼說自然是高興的手舞足蹈,旁邊老婦看到老漢這麼疼愛孩子,不由嗔怨道“你呀你,早晚把啟兒慣壞了。”
老漢也不顧婆娘的抱怨,顧自摘下葡萄在瓢中清洗,粗魯的回應道“你懂個啥,我老唐家原本也是村裏有數的富戶,雖說到我這一代沒落了,但苦啥有不能苦孩子,一點葡萄我老唐還是沒放在眼裏”說完把葡萄遞交在滿心歡喜的小孩手中,就又坐在石頭上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煙。老婦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漢自然是唐老漢,他們口中的啟兒自然是唐老漢的兒子,唐啟。這個名字是老唐請一個村裏的教書先生起的,教書先生對這名字的說道,老漢一句也沒記住,隻知道是個好名字。老漢也看開了,也不怕別人說自己不害臊了,每天抱著唐啟走家串戶。唐啟倒也爭氣,每天跟著鄰家的哥哥去學堂玩,慢慢的竟也能讀書認字,連村裏的老先生都對唐啟是連連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