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初涉上京-01.地牢將女
深夜,陣陣刺骨寒風呼呼作響,在寂靜的冬夜顯得格外悚然,月高懸於潑墨般的天際,皎潔的月被半片烏雲遮蓋。
一行宮人提著明黃的燈籠,探著道路,擁簇著皇帝的寵妃,前往皇宮角落的地牢。
那兒向來是失了寵或犯了罪的嬪妃被關押候刑的地方,是宮裏人都極力避諱的汙穢之處。
木架上的慕容臨月不知昏睡了多久,一醒來還是滿嘴的血腥味。
低眸,如玉的脖子上布滿了血跡和汙垢。微微側頭,她纖細白皙的胳膊暴露在外,被鐵鏈勒得血跡斑斑。
尤其是左肩,被一根鐵鏈直接穿過肩骨,固定在木架後的牆上,即便木架的鐵鏈斷了,她也無法逃脫。
嗬,好歹她也是鎮國大將軍的嫡女,淪為階下囚居然被如此折磨。
忽地,空蕩蕩的地牢中響起細微的輕巧的腳步聲,還連帶著拖遝而沉重的其他幾串腳步聲。看來來人估摸七八人,男女各占一半。
心裏分析完這些可以分辨的數據,那女子帶血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肯定是父親派人來接她了。
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把這個皇宮給劈了!
衣著華麗、麵容精致的女子行在衙役身後,素手輕輕撚住自己華服金紗的廣袖,掩在小巧的鼻前,並不算好看的五官嫌惡地皺在一起,尖銳的聲音在這陰暗的地牢中尤為明顯。“怎麼還沒到?”
一名衙役狗腿地朝那女子點頭哈腰道,“娘娘,馬上到了,馬上就到了!”
慕婕妤狠狠皺著眉,素指捏著鼻尖,眼裏透著濃濃的厭惡,要不是為了來看那個賤女人如今豬狗不如的下場,她豈會踏進這種地方。
幾個轉角後,最前頭宮女推開地牢最北角的牢門,頓時,一股子發了黴的酸味兒朝著眾人撲麵而來,叫大夥不由得蹙眉,打起噴嚏。
慕婕妤手執錦帕,在身前揮了揮,好似這般能夠揮散沉積已久的腐爛到骨子裏的黴味兒般。
推開門,就看到慕容臨月狼狽地被綁在這裏,像個猴子一樣供人觀賞。
“你們先退下吧。”慕婕妤揮退那些衙役和宮人,隻留下一個宮女。
“是,娘娘有事就叫我們。”眾人行了禮,朝外走去。
聽到聲音,慕容臨月心裏愣了愣,為什麼,為什麼來的是這個女人。
看到慕容臨月這慘樣,慕婕妤想起之前那些被她蓋過風頭的日子,仿佛已經聞不到令人作嘔的臭味,一臉巧笑嫣然地踱步到木架前。
伸出豔紅蔻丹,狠狠掐住木架上女子的下巴,汙血染指也毫不介意。“慕容臨月,嘖嘖嘖,沒想過,你也有今天吧?”
慕容臨月心裏劃過一抹冷意,微微抬頭,被折磨得雙眼都被額頭留下的血凝住樣子嚇了慕婕妤一大跳,立刻甩開了慕容臨月的臉!
疼……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這個女人,給她等著!
慕婕妤看著自己被血弄髒的手,嫌惡地道,“好姐姐,你怎麼不理妹妹呢?”
宮女扶著慕婕妤碎步來到慕容臨月身旁,卻不敢再碰她汙穢不堪的臉。
慕容臨月低著頭冷笑,姐姐?一個不要自己家族姓氏的人,有什麼資格叫她姐姐?
見慕容臨月不理人,眼裏厭惡更盛,“慕容臨月,當初在將軍府父親就偏愛你,進到燕王府練武你還處處搶我風頭,進了宮還想踩在我頭上做貴妃,你做夢!”
慕容臨月對慕婕妤的話充耳不聞,心裏卻想著,等她出去了,一定要讓慕婕妤好看!
“你以為這次陷害你與蕭將軍偷情是我做的嗎?”慕婕妤見慕容臨月沒有反應,臉上的笑變得十分猖狂,“我可沒這本事!”
聽到這話,慕容臨月微微抬頭,眼睛本來隻能睜開一條縫,此刻卻拚了命想要睜大雙眼,幹掉的血痕也像碎片一樣飄落。
似乎猜到了慕婕妤接下來的話,也明白她的意圖,可還是心口一緊。
“是你最愛的王爺!你不肯給皇上侍寢,留在宮裏毫無用處,王爺索性就設計蕭將軍入局,借你之手把蕭將軍扳倒!”
果然,聽到慕婕妤提及西夏權傾朝野的燕王爺,慕容臨月如死灰的臉上終於有出現了猙獰的表情。“賤人,給我閉嘴!”。
“啪!”
慕婕妤不顧慕容臨月的身份,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心裏不禁更加得意,“嗬,瞧瞧,你為了王爺習武多年,雙手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如今因私通外臣之罪鋃鐺入獄,王爺可曾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