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我和小樹就開著車向烈火村開去。烈火村是由數十個屯子組成的村落,它座落在一片原始森林旁邊。一條長長的河流竄過村莊,將村莊一分為二,這條河,叫陰陽河,老一輩的百姓認為死去的靈魂都順著河水流向了極樂世界。
我和小樹開著車,緩緩向著村子裏前進,剛進村口片刻,就聽見二胡拉出的哀樂並摻雜著一群婦女的哀嚎!那聲音聽的我們心裏酸酸的!一大串紙錢招搖的掛在一戶人家的門口,院內搭著簡易的靈棚,不大的院子裏擠滿了人,時不時還有些孩子興高采烈的跑來跑去,顯然在孩子的眼裏永遠沒有死亡的含義!
天空格外的晴,這對辦喪事顯得有些諷刺,在老百姓的心裏,這情景,老天爺應該在天空布滿陰雲,下一場大雨,這才符合傳統!
我和小樹下了車,隻見一個老人家蹲在門口,他赤著上身,嘴裏叼著煙,幹癟的身體像一具風化的古屍,眼睛小的像兩條皺紋,不仔細看以為老人家傷心的閉上了眼!
老人看見兩個陌生人從車上下來,便站了起來,掐了煙,望著我們。
小樹走過去,遞上一支煙,問道:“這家裏出什麼事了?”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強擠出一點微笑,這笑卻顯得十分淒涼,他點了煙,吸一口,吐出一個幹癟的煙圈,然後歎了口氣說:家裏人,命短,淹死了!
老人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大漢支起長杆,掛上一串炮竹,炮竹的轟鳴聲響徹了原本寧靜又有些蕭條的村莊!
我在爆竹聲響中聽到了一個淒慘的哭聲!聲音空靈飄渺,帶著怨氣,很明顯是一個怨靈在哭泣。
一個愁眉苦臉的男人從院裏走出來,攙扶老人,去主持白喜事!耳邊怨靈的哭聲越來越大,小樹向我望了一眼,示意我有些古怪!
喜喪是給過世的老人辦的可這怨靈仿佛是個姑娘!沒等老人入院,院裏的靈棚嘩地一下塌了,多虧沒有守靈人,要不肯定會砸傷人!
“家裏死的是個姑娘吧,即沒成家,歲數又小,辦白喜事會出人命的!”我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在耳裏,我看見男人的臉上有一種扭曲的痛苦!
老人一下子癱在了地上,誰拉也拉不起來,像抽了羊癲瘋一樣,苦臉男人一下慌了,他“叔”“叔”的喊著。老人又像沒事人的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幽怨!
“鬼上身”小樹對我說,被鬼上身的老人說了句“為我做主”便又恢複了原貌,顯然“它”是向我和小樹求救的!一個小鬼在烈日當頭的中午附上人身,是冒著灰飛煙滅之險的做法!
如果不還她個心願,世上將又多了一條漂泊無依的孤魂野鬼!雖然我不是五好市民,但也不希望人世間到處漂浮著怨靈,也許此時你的身邊也站著這樣一個“髒東西”。所以我決定幫她一把!
我和小樹隨老人進了屋。屋內掛滿白布,堂屋桌案上擺著一張遺像。原來死者是老頭的孫女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