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去,王狂瀾那邊的氣勢,卻是略勝了一籌。
王狂瀾嘿嘿怪笑道:“來此作甚,葉兄難道不知道令公子做了什麼?”
葉泰眯著眼,沒有說話。說實話,即便是他如此閱曆豐富,一時之間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他自然之道葉秋水做了什麼,但不能主動說出來,那樣對自己不利。但是,卻又不能矢口否認——他葉泰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他選擇了閉口不言,但是,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
場中的氣氛一時之間卻顯得有些尷尬,時間似乎靜止了。
恰在此時,葉秋水從父親的背後衝了出來:“王狂瀾,你兒子是我打傷的,你要找就找我一個人,莫要連累我的家人!”
他語氣堅決,沒有絲毫的退縮。
似乎王狂瀾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他臉上的表情居然看上去有些高興:“好,我就是等你這句話!你廢了我兒子,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我王狂瀾也不是那種歹毒之人,今日,我隻廢了你的一身武功,免得你日後再出去加害別人!”
他一字一字的說著,說的是冠冕堂皇理所當然。但是,從他的眼神之中,可見其歹毒之心!
這一句話,好似雷劈一般,轟擊在葉秋水的耳中。
王狂瀾要廢了自己的武功!
作為習武之人,並且是靈始境界,有希望踏入仙途的葉秋水來講。廢了武功對他而言,是多麼的殘酷,是多大的羞辱!
武者,寧死不屈!
葉秋水沒有說話,他的雙拳緊緊攥著,指甲狠狠地插進自己的血肉之中,都滲出了滴滴的鮮血。
怎麼辦,自己還反抗不反抗?
王狂瀾身後的那五個人,一眼看去就是修仙高人。自己的武道修為即便達到靈始境界的巔峰,在那五個人眼中也是如同小兒科一般。他們甚至隻要伸出一隻小手指,便可以輕易將自己捏死。就如同方才那個家丁,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他們。
況且,這樣一來,自己死了倒是小事,隻怕他們還會因此加害自己的家人!
葉秋水心中,做著激烈的鬥爭。
時間,好像過去了幾百年。
他靜靜的想著,靜靜的思考著。
葉秋水啊葉秋水,你幾時變得如此躊躇了?從前的你,說一不二,那種性子哪去了?
從前的葉秋水,若遇上此類事情,定然不會如此猶豫不決。該出手時就出手,雷厲風行的手段,是葉秋水一貫的作風。
但今天卻不一樣了。
自己的身後,有自己一家人!自己做的任何一個決定,甚至都能對自己家人造成不同的影響。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猶豫。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地看著葉秋水,等待著他的答案!
葉秋水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人,發現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好,我答應你!隻是這樣,你便要答應我,不要加害我的家人!”這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字頓著說出。每吐出一個字,葉秋水就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氣。
“秋水!”聽見葉秋水做出如此的選擇,站在一邊的葉泰和葉坤齊聲叫了出來。他們想要上前拉葉秋水,卻被葉秋水一把震開。
“父親,二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隻要不連累到家人,叫我做什麼都成!”葉秋水回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好,果然是一個忠孝之人,那我便成全你吧!孫金龍真人,有勞了!”王狂瀾向後退去,那五名道人之中,年齡最長的一人走上前來。
這名道人神色冷峻,站在葉秋水的麵前就好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他左手捏訣,右手緩緩抬起。葉秋水能夠看到,一股小小的罡風正在他右手心裏急速旋轉。猛地,這叫做孫金龍的道人將那股小小的旋風打入葉秋水的氣海丹田之中。頓時,葉秋水隻覺得自己的氣海丹田之中好像風卷殘雲一般,難受的要緊。
自己的寸寸肌膚,似乎都被無數刀片切割、剜刮。
緊接著,一股如同刀絞的感覺湧遍全身。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血脈,都爆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葉秋水緊咬牙關,他的額頭滲出一滴一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