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俊雅無儔的容顏,因為男子的臉上覆著半張薄如蟬翼的白玉麵具,從將他的容顏細數掩藏於麵具之下。
甚至連情緒,都難以捉摸。
錦畫望著他,語氣淡淡道:“國師,你好大的膽子,連朕的浴池都敢闖?”底氣,要有底氣。
她默默握緊拳頭。
“微臣隻是碰巧路過,聽見陛下的叫聲,才貿然闖入,望陛下恕罪。”他的語氣謙和,溫潤有禮。
恕罪?若朕真的處置了你,這文武百官哪裏會放過朕。想到此處,錦畫的拳頭又握緊了三分。
見錦畫不語,國師大人的目光落在了楚衍的身上。
他隻是輕輕打量了一眼,而後緩緩開口,“陛下剛回宮,想必龍體稍憊,若是再這般操勞,怕是身子承受不住。”
操勞?
錦畫側眸瞧了楚衍一眼,然後又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白袍男子。
他,他不會以為自己在和這楚衍洗鴛鴦浴吧?!錦畫的眸子倏然睜大。
“我……”楚衍弱弱的看了身側的錦畫一眼,神情怯懦。
“出去。”錦畫聲色凜冽道。
楚衍見錦畫不悅,隻得無奈從浴池中走出。他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錦畫,待路過國師大人身側之時,才稍稍停頓了一瞬,卻是不易察覺的。
國師大人的薄唇微微一抿,麵具之下的神色淡然。
玉泉殿中隻餘他們二人。
“陛下,微臣以為,那男子,留不得。”國師大人淡淡開口,音色頗為悅耳。
錦畫淡淡吐出二字:“理由。”
“此人是宸國皇室餘孽,不得不防。”理由很充分。
錦畫訝然,這廝居然知道?不過片刻,便是了然。
這廝本就是個算命的,就算知道也不足為奇。這般想著,便撇了撇嘴,一臉無害。
“國師放心,他絕不會傷害我。”這楚衍就是一個傻子,根本沒有半分的威脅力。
“陛下乃萬金之軀,萬萬不可這般輕易信人。”
錦畫白了他一眼,很是自然道:“朕把他變成自己人就好了。”
國師大人靜靜的看著她,黑眸澄澈。
這個意思是——繼續說下去。
“朕不小了,如今收個麵首又如何?”
以楚衍亡國之奴的身份自然是不夠格當她的麵首的,但是……隻要她喜歡,便無礙。
國師大人久久未開口言語,漆黑如墨的雙眸靜靜的瞧著她。他的神色平靜隱隱透著一絲笑意,半晌才開口,“不小?”
少頃,才意味深長繼續道:“陛下您還小。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嗯?錦畫一時愣住。
待國師大人身形遠去,這才回過神來。
方才那廝的語氣,有些怪異。
似是茅塞頓開一般,她自浴池走出。赤著玉足疾步走到玉泉殿內立著的那麵大大的落地大銅鏡跟前,而後細細瞧著。
她斂著眉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前,喃喃道:“小嗎?”
她又動手摸了摸,不小吧?
……不對!這個是重點嗎?她睜大眼睛。
錦畫再一次望向銅鏡——
鏡中女子嬌軀玲瓏,雖然身上套著一件薄薄的外衫,但是此刻悉數濕透,看得一清二楚。
這簡直和沒穿沒什麼分別。
錦畫怒:那他剛才還看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