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間裏沒開燈，隻有牆角放了一盞小夜燈。
透過夜燈昏暗的光線，傅彥北見到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路漾。
少年裹著薄薄的被子，蜷縮著，露出半邊臉，嘴裏低聲嗚咽。
傅彥北捏了捏眉心，跨進保潔間，彎腿蹲在路漾跟前。
西褲包裹的長腿，隨著男人蹲下的動作，勾勒出腿上肌肉線條蓬勃的力量感。
光線太暗，看不清少年的臉，傅彥北伸手打開桌子上的小台燈，將光線調到不明不暗的亮度。
視線落在少年閉著眼睛半張臉上，綿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皮下顯出一小片陰影，陰影下掛著清透淚珠。
“路漾。”傅彥北聲音很輕的喊了句。
少年沒有反應，仍然在低聲嗚咽，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夢境出不來。
垂眸看著少年，男人伸手用手背輕輕在少年額上探了下。
體溫正常。
時斷時續的嗚咽聲，在這不寬敞的保潔間格外清晰，少年眉心時不時蹙起。
精致昳麗的側麵多了幾分破碎感，太脆弱，好像下一刻會死掉。
一點也不像白天那個淺淺笑容的少年。
看著少年身上蓋的洗的發舊的夏涼被，傅彥北似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起身出了保潔間。
兩分鍾後，又進了保潔間，手裏多了一床潔白的被子，傅彥北將被子輕輕蓋在少年身上。
蓋好被子，傅彥北就這墊被坐在邊上，垂眸看著少年，最終伸出手指，拭去鼻翼上的淚珠。
麻煩。
昏暗夜燈下，低低的嗚咽聲，隨著男人溫暖的大手在少年後背輕輕拍著安撫，漸漸沒有了聲音。
隔著被子，手輕拍在後背，也能感受到少年單薄的脊背，還有微微凸出來的肩胛骨。
太瘦了。
待少年睡安穩了後，傅彥北輕輕起身，出了保潔間，動作很輕的關上了門。
專屬電梯門打開，傅彥北長腿邁了進去，電梯門合上，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陳淼，幫我查下路漾的資料。”
剛洗完澡正準備上床睡覺的陳淼：“傅董，您說的是路漾？”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平穩的聲音：“是路漾的資料，今晚就要。”
“好的，傅董。”陳淼保持微笑掛了電話。
上午說他他想多了，晚上就要查他資料
口是心非。
老板對路漾就是不一樣。
看了看蓬鬆溫暖的被窩，陳淼咬咬牙，轉身去了書房。
淩晨十二點五十，陳淼發完資料給老板，伸了個懶腰，精神抖擻的去睡覺。
他這個作息時間，不談個異國戀都可惜了。
鬧鍾響起，路漾在枕著的棉服底下摸出了手機關掉鬧鈴。
路漾坐了起來，撫摸著身上多出來的被子，溫暖柔軟。
捧起被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帶了點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夢裏他被淺淺溫暖的檀香氣息包圍，漸漸的疼痛和寒冷都消失，一直到天亮。
少年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珍惜的疊好被子，放進儲物櫃，去衛生間洗漱完畢，下樓去食堂吃飯。
路漾拖完了所有地麵時，陳淼打著哈欠出了電梯。
“早，路漾。”
陳淼看著彎腰拖地的少年，心裏多了幾分憐惜。
他昨晚查到的資料，這孩子小時候過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