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自己還是不夠狠心。如果秦風跟著自己而來,那麼就一切教給天地吧。看到底忘川潭的水能不能阻止天雷。
如果他依然留在上麵,那麼……
未等蘇小堇想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多了一隻手。
秦風摟住了蘇小堇,風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
“你還是來了。那麼不論生,還是死,我都陪著你。”蘇小堇伸手去撫摸秦風的眉眼。禾月,她並不熟悉。但是席遠熟悉。當日東郭明放過了席遠,卻成了最大的漏洞。
席遠與昔日的小師弟禾月感情甚篤,即使麵前之人已經改變了容貌、改變了聲音,但是他的一舉一動,總有些過去的影子。更何況,除了禾月,有誰會這樣怨恨俞彥之呢。
“我小師弟其實資質並不好。他之所以能走到當初的地位,全靠他的努力。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在修煉。別人玩樂的時候,他在修煉。即使是生病的時候,他依然在修煉。”
席遠那日跟蘇小堇其實說了很多,禾月的過往,他回憶起來依然曆曆在目。
“我不怨小師弟。彥之也不能怨他。當日小師弟已經進入渡劫大圓滿,又有九尾天狐蘇毓從旁相助,本是萬無一失。可是彥之從中作梗,讓九尾天狐誤會小師弟傷了自己的骨血。因此在小師弟渡劫之時,天狐不僅沒有幫小師弟,還倒過來害了他一把。”
當初所有沒有想通的地方,全部因由席遠的話串聯了起來。為什麼東郭明能以離識期修為倒過來殺了合體期的俞彥之。因為東郭明的修為根本不是離識期,而是渡劫期。
為什麼秦風會挑中自己,讓自己獲得異能,進而進入小梁山和淩波城。又為什麼自己掉落忘川淵,來救自己的人是秦風。離開忘川淵,東郭明又一眼認出了自己。
隻因為,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禾月的算計。
“你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是為了渡劫,還是恨我爹……”蘇小堇看向秦風。
秦風沒有等蘇小堇的話完全說出口,就以唇封住了蘇小堇的口。
即將落入忘川潭的一瞬,秦風以掌風將蘇小堇送上了岸邊。自己則完全沒入潭中。
第九道天雷瞬間落下,九九八十一雷電落入忘川潭中,雷電猶如利劍,將忘川潭死死包圍。蘇小堇根本不能靠近分毫。
蘇小堇也不記得雷電響了多久,隻是雷電過後,整個潭水平鏡入一麵鏡子。
蘇小堇看不到秦風的半點蹤跡。
她邁入潭水之中,那潭水冰涼入骨,裏麵白骨成堆。有一具白骨手指上套著的正是阮昔樟的指環。而另一具套著的是淩波城城主指環。
蘇小堇將一眾白骨拖上岸,準備將他們入土為安。將成江子拖上來的時候,他的森森指骨中緊緊攥著一個竹雕。
蘇小堇取出竹雕,那竹雕正是當年蘇小堇在大梁山學藝時送給苗浩的一個物品,也是唯一一個。
所有骸骨中,並沒有秦風的骸骨。蘇小堇什麼也沒有找到。一片衣角也沒有。那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
但是,當蘇小堇踩上小梁山的土地時,她很清楚的知道,秦風已經不在了。因為所有小梁山弟子都恢複了正常。
郎銘已經化了形,如他所期待的那般,成了一個彪形大漢。
花逸因為留守小梁山而免遭於難,他眾望所歸地接任了小梁山山主的位置。
而蘇源武、蘇源文兩兄弟早就回了狐族。因為狐族族長蘇冬青沒了,蘇柏讓他們回去參選族長。
淩波城沒了謝臨、沒了陸瑤、也沒了苗浩,最後接任的弟子蘇小堇並沒有印象。隻是一張方正臉,說是從小養在席遠身邊的。
魔界蘇小堇進不去,也不知道有沒有新的魔帝。
整個三界都充滿了生機,包括大梁山的花草樹木也重新活了過來,一片生機盎然。
阮毓依然沒有出關,倒是小黑出來尋過蘇小堇一次,囑咐她不用擔心阮毓。小黑還說,沒了魔帝,他倒是可以考慮回魔界,當個魔帝看看。這話引來蘇小堇好一陣取笑。
春去秋來,已不知道有多少個寒暑過去,但三界卻難得地一派的風平浪靜、和氣一團。多年前的那一劫中,人、妖、魔三界的大修基本都沒了,大家修為不相上下。與其去針鋒相對,不如節省時間加快修行。
倒是有個傳聞,說是青丘有狐已渡劫飛升為九尾天狐,位列地仙。但是就連青丘的狐狸們也沒有見過那隻天狐,三界眾人根本就不以為然。
“族長大人,為什麼後山山頂處,總有個綠衣姐姐站在那兒啊,她站那麼高,不害怕嗎?”
“也許那兒有她想看到的人,也許那兒能看到她前進的路。總之,站得越高,就看得越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