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本來是一名記者,供職於國內的一家績效還算可以的互聯網媒體企業。他在那家企業做了五年,經曆了這家企業最關鍵的幾次變革,雖然從普通員工升職到了經理,但厭煩透了工作上的各種明暗規則的趙牧開始覺得在事業上遇到了些不可言說的瓶頸,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時正在談婚論嫁的女友也因為一次趙牧自己體檢查出的大病征兆而分手作罷,事後複檢才知道,大病征兆是個誤診。可經過這次趙牧也了解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接到複檢報告書的趙牧那天歎了口氣,思慮了一整天,最終決定不去找他的這個相戀六年的前度女友複合。
事業上的瓶頸,生活中的不順讓趙牧在家中思索了一個月多,最終趙牧決定,自己有必要在進修一下。拿著五年來的積蓄,拿上行李,重新背上書包,趙牧登上了去大洋彼岸的飛機。
一晃兩年,記者良好的語言優勢,加上出色交際能力,趙牧順利的獲得大洋彼岸的學校的燙金的博士學位證書,不是一般的野雞大學的證書,趙牧學校的這個金燦燦的博士學位證書,或許可以幫趙牧在日後工資起薪翻三番也說不定。因為他的馬大哈室友在剛剛領到畢業證的幾個小時之後就用自己的口水將校長的簽名給暈染開來了。趙牧學了個乖,小心翼翼的將這個東西的封皮拿開,將這張珍貴的紙放進防水袋子裏麵。
在三藩市機場買了幾件小禮物,回看了一眼生活了兩年的土地,趙牧輕快的上了回國的飛機,歐美航空公司對空姐年齡的要求顯然不及亞洲這邊的同行,歐美航空公司的空姐中大媽的比重占了很大一部分,至少,坐在經濟艙中的趙牧身前,詢問趙牧這一排需要點什麼的空乘便是一個接近退休年紀的胖大媽,態度倒是很和藹,語速也算對非英語國家的乘客做了優化,趙牧身邊穿著熱辣的一個亞洲小姑娘用磕磕巴巴的英語點了一杯可樂,空乘轉向了趙牧,趙牧要了杯熱牛奶,小口快速的喝完,蓋上飛機毛毯,昏沉沉睡去。飛機上的時間,總是要在睡眠中度過的。
“啊……”的尖叫中,趙牧被驚醒,這不是久在異鄉的遊子回到故鄉興奮的叫喊,這是驚恐萬分的女性尖叫。
“怎麼回事?”睜開迷糊的睡眼,感覺到了飛機仍在飛行過程中,趙牧有些不滿的看向身邊的小姑娘。就是她發出來的尖叫,趙牧環視了一下周圍,附近昏睡的乘客也大多被驚醒,紛紛尋找著原因,胖大媽在一個一個的小聲解釋,但機艙中尋找空姐問話的鈴聲還是此起彼伏。
“我被嚇到了,我一直沒睡,飛機剛剛猛地一下降,上升後又猛地下墜了一下!前麵幾個氧氣罩都掉了下來!”小姑娘中文的語速顯然比英語流利的多,手一會手捂住心口,一會做著下落的手勢,飛快的形容著自己為什麼要大聲尖叫打擾到趙牧睡眠。
叮,座位上方的紅燈適時的亮起,空乘用英語給了大家解釋:“我是本次飛行的負責人機長赫德。飛機現在正在雷暴區域飛行,略有顛簸,請乘客們保持安靜,係好安全帶!我們將安全的帶著大家離開!”
哢嚓,語音被掛斷了。但經濟艙中的吵鬧疑問稍息。
“你看看,對吧!”得到飛機官方聲明做背書的小姑娘示威似得看向趙牧,表示自己尖叫不是沒有來由的。
趙牧卻是緊鎖眉頭,沒理會小姑娘的態度。趙牧感覺得不對。出來進修選擇的心理學課程告訴他,剛剛機長在喇叭裏的聲音有種強作鎮定,信心不足的意味。
轟!
窗外的一聲雷暴,沒有打斷趙牧昏沉中的思考,正在趙牧思考間,“啊!”又是小姑娘的一聲尖叫起頭,接著靠近右側軒窗的乘客包括空姐全都捂嘴尖叫了起來,然後整個經濟艙都亂了,因為大家都看到了。
趙牧順著小姑娘驚恐的眼神看向飛機舷窗外,窗外紅瑩瑩的夾雜著黑色的煙塵在入黑的空中仍舊留下一道黑色可辨的痕跡,飛機機翼的發動機部位,一團赤色的火焰正在燃燒……
飛機的電力設施很快的起了故障,艙內大燈旋即滅了,應急反應的救援燈開始了它為數不多的幾次運作,橘黃色的頂光配合似得一閃一滅,映照著機艙內各個人的表情,很多人忙不迭的在紙上,平板電腦上開始留下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字句,更多的人則開始歇斯底裏的哭叫,吵鬧,麵對死亡,不是很多人都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