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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斬!挑!劈!砍!這個緊急的關頭,平日宮廷裏師傅們教授的用劍禮儀忘到了九霄雲外,隻是一遍遍熟練著動作,不再去管招式是否華麗優雅,不再去在乎什麼樣的劍法才是合乎君子之道的,這一刻,手中的三尺青鋒隻是恢複了它最單純的功用——殺人!
李賢與薛麗娘並排騎馬在隊伍的前方,薛麗娘縱馬飛射,尋找著突圍的道路,手中的羽箭如雨般落下落在四下,掃清前方的道路。而李賢則寸步不離的騎馬護在她身側,用手中的長劍替她消除那些殺到近身的漏網之魚。
殺!殺!殺!兩人聯手一起殺出一條血路,就算是身上的白衣白甲早就血跡斑斑了,就算握著武器的手已經開始麻木了,兩人也連眼都沒眨一下,隻是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是薛麗娘第一次上戰場,何嚐又不是李賢的第一次領兵。臨大事有靜氣,臨行前心慌意亂的兩個人此時握著武器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麵沉如水的抓住著一個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帶領著身後的弟兄們突圍出被這被敵人包圍住的荒漠。
“來了,前麵,我聽到了馬蹄聲,是我們的人。”薛麗娘搭箭彎弓的動作遲停頓了一秒鍾,麵上浮現出了一抹驚喜喜。
“發信號給他們,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裏。”李賢當下一點頭,招手鼓舞著後麵的士兵“兄弟們加把勁兒,我們的大軍到了!”
士氣有些低落的士兵們聽到這句話之後,立馬又散發了新的鬥誌,再次陷入勇悍的拚搏之中。片刻之後,等到那噪雜的馬蹄聲可以明顯的聽到時,這邊的戰場差不多都結束了戰鬥。
兩下兵力合圍,自然威力無比,很快的就將剩下的餘孽收拾了。所以薛訥那熟悉的臉出現在樹林後麵的時候,都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薛訥看到薛麗娘和李賢都安然無恙,臉上明顯的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
“薛將軍!”李賢縱馬向前,利落的翻身下馬,向薛訥一拱手,萬分內疚的請罪,“是我指揮不力,使屬下陷入死戰,折損了兵馬,請將軍治罪。”
薛訥哪裏敢怪罪他,當下立馬也翻身下馬扶住了他,“陛下過於自責了,你第一次帶兵,犯這種錯誤也算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這個,有法不依,這是敗壞法律的根源啊。”李賢很是躊躇,顯然不願意薛訥就這樣免得自己的罪。
薛訥向來是粗中有細的,見到李賢這樣,便知道他在乎什麼,當下就有了兩全之策,“殿下有所不知,這軍中也有將功折罪的條例。你立了大功折了你這份錯誤就是,不用那麼斤斤計較。”
“這是,這……”李賢還在計較的時候,薛麗娘沒好氣的一陣輕啐,“迂腐,你也沒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叛逆剛剛伏誅,安撫百姓、分派官吏,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那樣少的了你?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那裏計算那些小事,到底何事為重你到現在還分不清!”
薛麗娘說的很不客氣,嚇的薛訥當下臉色就白了,一把擋在妹妹麵前,“小妹無狀,還請殿下恕罪。”
“哪裏,是我莽撞了啊。”李賢背著手站在原地,搖了搖頭,認同了薛麗娘說的話,“我隻看到了小節,卻忽略了大義,實在是混球。責罰的是先放在一邊吧,當務之急是穩住這裏的局勢。”
薛訥也是爽快人,本來就不想治李賢的罪,這下更樂的多了個台階,所以立即拱手稱是,“殿下肯這麼想,是這裏百姓的福氣。破匪之後的安置問題,小人官小權低說不上話,還要殿下你多多主持才是。”